所有梦中人心里催发了那颗早已种下却因着种种缘由,不得萌发只能潜伏的种子。
了章和尚引着广场中所有人经历梦中人生时候,净涪佛身也在细细体会着被催动的这一门大神通秘术。
一直到夕阳西下,了章和尚收起神通,净涪佛身才从那种捕捉到的玄妙中转醒过来。
等净涪佛身睁开眼睛看去的时候,就迎上了了章和尚的目光。
他怔了片刻,待回过神来后,便合掌无声作礼。
了章和尚对他笑了笑,遥遥还了一礼,随后便与济岸法师、无奢法师等一道往外走了。
净涪佛身看得一眼就收回目光,放目往广场四下望去。
在所有参与法会的人中,净涪佛身算是清醒得特别慢的那个,他这会儿睁眼去看时,不单单是晨早时候菩提树幼苗支撑起来的菩提灵境已经被它收起来了,连广场上原本坐得满满当当的蒲团都空了些许。却是坐在那里的人已经离开位置往外走了。
不过净涪佛身虽醒得较晚,却还是能见到那些人面上的表情。
兴奋的、激动的、跃跃欲试的,整张面都似是要放出光来了。
净涪佛身一眼将这许多人的心情望尽,随后便望向了皇甫明棂那边。
--要知道了章和尚这一日法会的真正效果,去看皇甫明棂就行了。
皇甫明棂正与她母亲睿王妃一道往外走,面色很是轻松,再不见今日法会正式开始之前坐在蒲团上受大众目光审视的紧张与倔强。
她确实是能放松下来的。毕竟尽管这会儿她仍然是大众目光的聚焦点之一,可那些目光中更多的是带着善意的羡慕与鼓励。
亦即是说,她虽还没有得到大众正式承认合格,却已经开始被接受。
面对这样的一个开始,皇甫明棂确实该高兴。但显然,更让她高兴的还该是这会儿睿王妃跟她说的话。
“棂儿,你说我在妙音寺这里请一尊佛像回去如何?不过现在你们妙音寺里的佛像、佛珠、佛经之类的,都很抢手,我......”
皇甫明棂一面伴着她走,一面笑着听,脸色柔软得似是能滴出水来。
“没关系的,娘。我这里还供奉着几尊,你要的话就从我这里匀一尊过去。”
睿王妃更高兴了,她连连点头,抓紧了皇甫明棂的手,说道,“好,好。好......”
比起此刻因为待遇陡提升而春风得意似看见了一片前所未有的任她纵横的广阔天地般的皇甫明棂来,被一层层目光锁住了周身的慧真罗汉面色就显得很是阴沉。
他在原地坐了片刻,本是结印的手用力互相抵着,手指被挤按得泛白。净涪佛身险些都要以为慧真罗汉这是打算坐到广场上所有人散尽才会另有动作了,没想到净涪佛身才堪堪挪开目光,就看见他腾地站起来。
站起来后,慧真罗汉再不去看其他人。
只是简单观察的诸如净涪佛身也好,恶意怨毒的凡僧、善信乃至担心忧愁的清见等天静寺大和尚也罢,他统统没看,径直快步往了章和尚那边走。
靠得近了,他就唤道,“了章法师,了章法师请等一等。”
“法师可是有事?”了章和尚停下脚步,回身看向慧真罗汉。
“不敢当法师之名,前辈唤我慧真即可。”慧真罗汉脚步停了停,才慢慢走过去,对了章和尚一礼。
了章和尚没接话,只是看着他。
慧真罗汉低眉顺目,问道,“先前我往法师禅院递送帖子,希望能拜访法师,但久等之下都没有回信。今日在这里见到法师,便想亲自向法师相请,希望能闻得法师指点,不知法师可有空闲?”
济岸、无奢等一众和尚闻言,纷纷仔细看了看慧真罗汉。
了章和尚看着慧真罗汉。那双再度被浓重睡意淹没的眼眸有些昏沉,但仍旧看得慧真罗汉禁不住低头避让。
直等了好一会儿,慧真罗汉才听到了章和尚的声音从对面响起,“那就现在吧。”
慧真罗汉猛地抬头看过去。但这会儿了章和尚却没有看他,而是问济岸等几位法师道,“我跟他走一趟,诸位是?”
济岸法师道,“我和你一起。”
无奢等几位法师却无意掺和净土法脉的这滩浑水,见了章和尚看来,各各摇头道,“我等就不去了,你且好生处理就是。”
了章和尚点头应下,这才看向慧真罗汉道,“走吧。”
慧真罗汉半点不敢怠慢,合掌对无奢等法师一礼,然后又与了章、济岸两位法师点头示意,当先一步在前头引路。
可他们一行三人还没有走出多远,就又有人追了上来,却正是带着一个小沙弥的可寿。
净涪佛身看到这里,笑了笑,收回目光。
菩提树幼苗跟在他身后,见他站起来,似是要往外走,不免就有些奇怪,它问道,“你不看了吗?”
净涪佛身脚下不停,闻言笑着答道,“不看了。”
菩提树幼苗往了章、济岸几人那边看了一眼,“那就不看了吧,虽然这场戏看着还挺好玩的。你回去打算干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净涪佛身边走边答道,“你能在旁边帮忙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