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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南自己的家,在南方一个三线城市,背山靠海,风景秀丽。

而原身的家,在魔都附近一个地级市,当地经济发达,家家户户日子都过得不错。

图家父母经营着一家规模还行的药店,收益不错,原来的老房子是个学区房,前些年又在市里地段很好的一个小区买了复式楼。旧房子二老舍不得卖,说要留给将来女儿的小孩上学用。

这里的“图南”,是他们三十多岁时才得的女儿,独生女。

夫妇二人极为溺爱孩子,从小就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图南”读书不好,学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他们也不逼她,反正健康快乐就好。好在这孩子生得格外漂亮,最后靠脸考上了大学。

女儿外出上大学去了,图家夫妻二人难免有些膝下空虚。去年年底,图父往家里抱了条博美犬,起名为“美美”;今年端午图母又在小区地库捡了只小流浪猫,正好是吃粽子的时候,便给它起了个应景的名字叫“糯米”。

图南刚回到“家”,指纹锁刚打开门,便听见一阵嘈杂的“汪汪汪”“喵喵喵”,惊得她倒退三步,怀疑自己走错了。

“南南,妈妈的宝贝,你怎么自己回来了?让你爸去接你呀!”图妈妈惊喜万分,从厨房走出来,随手解下围裙就过来搂住了女儿。

图南盯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脱口而出:“妈!”

“哎!来来来,箱子我来拖。美美走开,不要乱叫,记性差的咧!过年才见过姐姐,现在就忘记了!”图妈一边训斥汪汪叫的小博美犬“美美”,一边帮女儿把箱子提上楼。

图南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女儿回家了,图妈高兴得很,又打电话把在店里的老公叫回来,让他顺便去市场买点排骨和小黄鱼。

听到“鱼”这个字,原本安静趴在空调机顶的小橘猫糯米一下站起来,左右看了看,跳下地跑进厨房,在图妈脚下绕来绕去转圈,还发出嗲兮兮的喵喵叫,仿佛在说“今天有鱼吃呀好高兴”。

图妈由得它蹭小腿,边切水果,边告诉它:“小黄鱼是姐姐爱吃的,只能分你一条。姐姐爱吃糖醋排骨、油炸小黄鱼,明天要去买东街口那家店的鸭骨架……”

图南靠在厨房外的墙上,听着听着,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

为了不被图妈发现异样,图南借口很累要先睡一觉,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这间卧室朝南,有铺着深绿色软垫的飘窗,白底绿花的清新窗帘,大床、床头柜、衣柜、书桌、梳妆台、全身镜样样都是欧式,与外头中式装修的客厅风格截然不同。

床上铺着贡缎面料的四件套,躺下还能闻到阳光的味道,想必是近几天刚晒过铺好的,为了迎接回家的女儿。

一看就知道,这个房间的主人一定是个受宠的女孩儿。

图南坐在床沿,垂着头,眼泪一滴滴落在裙摆上,洇湿了大片深色。

她不必见到图爸,就猜出肯定也跟她自己的父亲一模一样。

或者说,这就是她的父母。

只不过在这个平行时空里,他们有了不同的身份际遇,因此生下了一个同样名为“图南”但长相性格完全不同的女儿。

没有儿子。

她是多么嫉妒这个“图南”啊。

图南哭到哽咽。她活到二十六岁,人生看似一帆风顺,生平如果说有什么缺憾,那就是,她不是一个独生女。

她的父母以及其余长辈都重男轻女,在她三岁时,母亲又追了一个儿子,也就是她的弟弟。

在城市里,人人都要面子,哪怕心底真的看重儿子,表面上都要做到一碗水端平,甚至表现得对女儿更加优容宠爱。

图南就是生长在这样一个环境中,看起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吃穿用度无不是最好的,家里长辈也个个待她和颜悦色。

倘若她将心底最深处的介意说出口,估计谁也无法理解她,兴许还要指责两句“自私”“小气”“斤斤计较”。

比如她初中时的好闺蜜。

她也不是一开始就没有同性好朋友的。初中那会儿有个小姑娘跟她前后桌,俩人家住得很近,一起上学放学,感情非常好。好到图南终于放下心防,跟这位闺蜜倾诉了自己心底最是意难平的事情。

“你家里哪有重男轻女啊?我看他们都对你很好啊!而且有弟弟多好哇,可惜我爸妈是公务员,不能再生一个了。”

听到这话,图南心都凉了。

的确,鞋子穿在自己脚上,疼不疼只有自己知道。

那些从小感受到的微妙的差别,同样是父母的孩子,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仅仅因为性别不同,就产生了不同的对待,顺理成章的忽视,让图南经历过迷惑—痛苦—沉默。

她介意的从来都不是得到多少,而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可惜这些,外人永远没法理解,只会觉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觉得脸上有雀斑也挺可爱的,你完全没必要成天找祛斑产品。”图南这样回她的“闺蜜”。

这位小闺蜜,脸颊生了许多雀斑,为之苦恼多年,大多数的零花钱都花在购买祛斑产品上了。果然,听见她这么说,小闺蜜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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