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酌都能轻轻松松地接下。
直到这时,郑耀阳才终于看清了自己和江酌之间的差距。
江酌虽然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和他一样坐在教室里听着课,但当撕开这层表面,不论是见识抑或谈吐,江酌都比他成熟多了。
头顶亮白的灯光落下,反射到盘子上,又刺入郑耀阳眼中,耳边人声笑声浮动,带来一种恍惚而不真切的错觉。
或许,江酌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幼稚吧。
不管是莫名其妙发脾气,还是闹别扭……
……
江酌面上不显,实际心中早已万般不耐。
他来这里,就是想要试探一下郑泽对自己的态度,来看看怎么解决这个麻烦。
如果郑泽还没上原主的钩,那一切好说,自己直接收拾东西走人,两人再不来往。
但万一郑泽已经喜欢上了原主,那就比较难缠了。
从现在来看,郑泽说话时暧昧的语气——
椅子腿与地面猛烈摩擦,刺耳的声音几乎要在鼓膜上划出一道痕迹。
江酌“嘶”了一声,和郑泽一同看过去。
郑耀阳推开椅子站起,嗓音冰冷,细听却又有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他紧紧绷着脸,强撑着道:“我吃饱了,就先回家了。”
“你一个人?”江酌皱眉,也想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了!”
郑耀阳转过身,失控地大喊一声,将江酌愕然地定在原地。
包间里一时间静到了极点。
“……我走了。”郑耀阳丢下这么一句话,肩膀微微抽动着,再也不愿去看身后的两人,推开门,逃也似的离开了包间。
“……”
摔门声久久回荡,直到郑耀阳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消失在屋外,江酌才缓缓坐下,又看了眼身旁空荡荡的位置——郑耀阳的书包还在上面。
“……他的脾气就是那样,”半晌,郑泽才悠悠打破沉默,安慰道,“你也别放在心上。”
江酌不置可否。
在刚接触的时候,江酌确实以为郑耀阳脾气暴躁不好惹,但长期接触下来,他发现郑耀阳其实……还怪可爱的。
只能说,郑泽从来没有真正地了解过自己的儿子。
但现在,江酌也不敢说自己了解郑耀阳了……
一想到郑耀阳这些天来的反常,江酌就又开始头疼。
若是在平时,郑耀阳做出这种吃饭吃到一半摔门走人的嚣张举动,郑泽一定会冲出去教训他一顿,今天却一反常态,继续和江酌聊了起来。
“……江酌。”
正思索着过去一周发生的事情,试图梳理出任何有可能让郑耀阳心情不好的线索,郑泽便突然开口了。
江酌抬眼看过去:“怎么了?”
他看到郑泽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心中顿时升出不妙的预感。
不会是要……
郑泽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他直视着江酌的双眼,向来从容不迫的面庞带上了紧张与温柔:“……出国的这段时间,我想清楚了。”他深吸一口气,平缓又深情道:“其实……我也很喜欢你。”
说完,郑泽禁不住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然而下一刻,他又紧张起江酌的答复。
江酌:“……”
妈的。
不出所料,这人果然已经上了原主的钩。
那要拒绝起来,可就麻烦点了。
见江酌面无表情,迟迟不给自己反应,郑泽还以为是这件事让他过于惊喜,便势在必得起来,他慢慢从上衣内侧口袋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推到江酌面前。
然后打开。
红丝绒布上,嵌着一枚细细的戒指,顶端的钻石明亮纯净,闪出耀眼的碎光。
“我知道你喜欢收集戒指,所以就给你买了一个,当作礼物,你看,”郑泽说着,就要把戒指拿出来,“从这个角度,可以投映出里面刻的字——”
“啪嗒”一声,郑泽的手停在半空。
江酌把盒子摁上,又将它推到一边:“抱歉。”
郑泽:“……”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郑泽怀疑自己听错了,稳了稳心神,强笑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江酌推开座椅,拿上挂在椅背的外套:“我不喜欢你了,郑总。”
郑泽的脸色登时白了一个度,方才的柔情全部褪去,他眉头紧锁,逼视着江酌,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玩笑的痕迹:“……你是认真的?”
江酌平静道:“对不起,郑总,不过我确实是认真的,之前一段时间,我一直住在你家里,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这样,我今晚收拾好东西,明天就搬走,房租会一分不少地打在你卡上——”
说着,他穿上外套,一秒也不想再在这里停留。
“江酌!”郑泽一步冲到江酌面前,堵住他的去路,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张了张嘴,语气软下去,“……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江酌夸张地扬了扬眉:“生气?”
“是因为我之前一直拒绝你……所以你才不答应我的吗?”郑泽不明白,为什么临走之前还对自己热情的江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