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生脸上喜怒不显，目光沉沉如水，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看着江酌。
即便没做什么，江酌还是心虚地用力咽口唾沫，收回要迈出门槛的脚：“陆总你怎么来了？”
“怎么，打扰你好事了？”
陆寒生瞭他一眼，不咸不淡。
江酌被他看得后背发凉，心说大事不妙，自己要是不好好解释恐怕要命不久矣。
“我没有……”江酌正要出声要为自己辩解，就听坐在包间里的周驰突然起身，缓缓踱步到他身边，双手揣兜，笑眯眯地和陆寒生打招呼：“陆总晚上好。”
陆寒生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目光冷得像是隆冬千年不化的的寒冰：“周总的爱好还真是数十年如一日，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唯一不变的都是年轻又漂亮的小明星。”
周驰挑眉，对陆寒生突如其来的嘲讽与敌意有些意外。
星途和陆氏并没有什么过节，自己身边不停地换人也妨碍不到陆寒生，那么只有可能是……
看看江酌，又看看陆寒生，周驰登时对二人的关系了然于胸，瞬间明白了陆寒生为何会突然出现，他扭头看着江酌，调笑道：“这就是你说的要靠自己？原来是靠自己找金–主啊。”
“……”江酌被打脸，说不出话来。
“周总，”陆寒生打断他，冷声道，“要是没别的事，我就把我的人带走了。”
“我的人”这三个字他咬字很重，清清晰晰，听得江酌耳朵发烫。
周驰耸耸肩，浑不在意地一摊手：“既然陆总亲自过来要人，我当然不会夺人所爱，随你好了。”
……
……
江酌感受着周身的低气压，跟着陆寒生一起进了电梯。
他站在陆寒生身后，从镜子里偷偷看着陆寒生的表情，对方还是板着脸，丝毫没有要主动开口说话的意思。
“那个……陆总。”江酌握住轮椅后扶手，微微弯下–身子，挨得陆寒生近了些，讨好道，“你生气啦？”
陆寒生没说话。
到达一楼，电梯门徐徐打开，江酌顺势推着陆寒生出去，正要往门口走，陆寒生开口：“一会儿绕到后面，我透透气去。”
“后面？”江酌边问着边加快步伐，出了宴厅，绕到楼后，眼前豁然出现一片静谧的小花园，茵绿的草木在夜色里安静而厚重。
“哇，居然还有这种地方……”江酌小声感慨。
“江酌。”陆寒生突然喊他的名字，嗓音有些干哑。
也不等江酌应一声，陆寒生继续道：“你怎么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我……？”江酌语塞，他能听出来陆寒生语气中的讥讽，感到莫名其妙，“可我又不是主动去找的他，而且既然都已经拒绝了……”
陆寒生冷笑：“你知不知道周驰有多恶心？”
江酌一愣：“恶心？”
“周驰最大的爱好就是包养小明星，男女通吃，专门挑那些长得好看又没背景的欺负，对方要是不答应，他就使尽下流手段，”陆寒生侧过脸来，看着江酌，“之前……一个明星怎么也不愿意妥协，然后就被周驰迷–奸了。”
江酌心里一沉：“那最后……”
“不知道，”陆寒生摇头，“那个明星好像再也没有出来拍戏。”
江酌有些出乎意料，回想着包间里周驰对自己说过的话：“我当时对我还挺客气的，我以为……”
“他现在对你客气那是笑里藏刀，再加上你是个男的，周驰不方便直接下手，指不定后面还有什么套等着你往里跳呢。”
陆寒生自己转着轮椅往前走了走，再回过头来，目光没有一丝温度。
“这样啊……”江酌沉默半晌，低声道，“那谢谢陆总了……”
他知道陆寒生现在情绪很不对劲，像是憋着一股火气，一股针对自己的火气，只等着一个出口就能爆发。
至于陆寒生为什么生气……
江酌心中渐渐有了一个猜测，他悄然攥紧双拳，正要试探一下，陆寒生忽地扬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向他砸了过来。
江酌手忙脚乱接过，棱角磕在手背上，实打实疼得他一哆嗦，再低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手机。
“这——”
“我让你别关机别静音随身带着，结果我给你打电话却是你助理接的。”
陆寒生已经有点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他都不愿意再回想自己在听到江酌和周驰见面之后那种慌乱的感受。
他真的很怕江酌出事。
“抱歉，当时把手机落在饭桌上了，”江酌老老实实认错，“我不是故意的。”
“以后，别人家让你干啥你就干啥，有点自己的判断力，行吗？”
陆寒生仿佛完全没有听见他的道歉，冷着脸说道。
“我……”江酌磕绊了一下，有点被陆寒生拱起火来，“导演让我过去，我能怎么办，他又没说让我去做什么，我拿什么理由拒绝？”
陆寒生眉心狠狠拧紧，烦躁开口：“你拿什么理由拒绝？直接说不去不就完了？这很难吗？”
江酌后退一步，脸色变得极差：“我知道周驰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过去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