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衍语言天赋没那么强。
至少没强到只在法国待了一年,就能把法语说得流利标准的程度。
他那一年是真的很认真在学法语。
裴越那时候已经是他经纪人了,来法国自然也和他一起。作为工作以外的好友，他一万个不理解：“阿衍,你学个管理不行吗？”
“金融也可以啊。”
陆家公司不在少数。
盛娱只是其中的一家。
裴越想的是,就算以后陆斯衍真的不混娱乐圈了,起码也可以回家继承个家业。
而陆斯衍想的是,事业没了,他总得追求一下真爱。
温茴当时还是盛娱旗下艺人,出国是要和公司报备的。
陆斯衍知道她去了法国。
但是因为温茴退了圈,公司已经不太干涉她的私生活,再具体些就没有了。
那时候的陆斯衍和温茴,像是两个时空的人。
他们在巴黎的街头和无数人擦肩而过，却唯独没有对方。
裴越试图劝说他：“阿衍,你想过退圈以后要干什么吗？”
他说着指了指桌子上那一摞厚厚的法语书,“你难道要去当翻译吗？”
陆斯衍神色淡淡地看了眼他：“不可以吗？”
“……”
他那时少年意气，暗恋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裴越动了动唇,“那……也不是不可以。”
裴越是真的以为他要去当翻译了。
本来都给他打探好了靠谱的翻译公司，就要推荐给他的时候,公司来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裴越表情很纠结：“阿衍，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陆斯衍懒得和他玩这一套，看都不看他一眼：“说。”
“……”
裴越年龄比他大,觉得自己应该体谅他的小脾气,呼了口气道：“坏消息是你没办法当翻译了。”
陆斯衍侧眸瞥他一眼。
裴越：“好消息是……你也不用退圈了。”
也不完全是好消息。
因为那意味着,他也没机会再遇见温茴了。
陆斯衍把书合上，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他淡圈一年，粉丝数也没怎么见少。
深造归来的消息才一放出来，就有大制作给他递了剧本。
陆斯衍变得比以前更忙。
除了感情，他还有更为繁重的工作。
温茴成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陆斯衍弯了下唇，眼神清冷，语调也只微微扬起了一瞬：“法语好难学。”
温茴眼眶突地一热。
法语的单词和英语差不太多，一起学的话难免会记混，所以法语确实会比其他语言困难一些。
但是温茴没感觉出来。
因为她英语很差。
陆斯衍不一样，温茴记得他英语也很好。
她盯着陆斯衍看了好几秒，才又低下头眨了眨眼，“那就不要学。”
“我又不是不会讲中文……”
顿了顿，她又抬起头来补充道：“家里有一个会法语的就行了。”
温茴眼底浮了层水光，明净透亮，“所以你——”
事业上出了什么问题？
话还没出口，就卡在了她的喉咙里。
能让陆斯衍差点退圈的事，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温茴从自己身上就能看的出来。
她突然就问不出口了。
陆斯衍其实知道温茴想问什么，但他不太想告诉她。
因为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跟林雅琪和余秋都有关。
这两人当时闹得沸沸扬扬，陆斯衍明明跟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关系，结果硬生生被传出了“三角恋”“劈腿”“未婚怀孕”这种消息来。
一传十十传百，小道消息比营销号更管用。
连陆青元都差点信了，把陆斯衍叫到了书房，负手来回转了好几圈，“小四，你是不是真的……”
“不是。”
陆斯衍说得很直接：“我单身，私生活很干净。”
一句话把陆青元堵得哑口无言。
但是陆青元信不管用。
网上依旧传得热闹。
那阵子网络虽然不及现在这么发达，但还是有不少年轻人喜欢网上冲浪。
陆斯衍是盛娱的太子爷，消息彻底传开之前，公司的公关打算从根源下手，找到最先造谣的那个网友直接发了律师函过去。
盛娱有专门的律师团队，何况这种明摆着造谣的微博，处理这些不是什么难事。
看上去很小的一件事。
在娱乐圈里也在常见不过，偏偏就在陆斯衍这里出了问题。
造谣的人是个刚刚成年的高中毕业生，比陆斯衍也小不了几岁，假期无聊就喜欢黑陆斯衍。
他脑洞不错，故事变的就跟真的一样。
编着编着还越发离谱。
男生年纪小心智也不够成熟，加上在学校受人排挤有些轻度抑郁。律师函发过去没几天，那个男生就顶不住压力跳楼自杀了。
身体上倒是没太大事。
就是抑郁好像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