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你说小妹是真丢了,还是被老三偷偷卖了啊?”“别多嘴,快点找。”周广兵脸色难看,脚下加快步伐往村外走。
“嫂子,要不咱回去吧,这风吹着凉飕飕的,我这心里瘆得慌。”“我这心也跳的厉害,你说这周家人是不是装的啊。”
“我看也是,指不定就是周老三偷偷把人卖了在这演戏呢,不然好好的尸体怎么就没了?”
“别说了,我看还是和大家一起找吧,这儿人多,要是现在回去,就只有我们两个,我害怕。”
周广粮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大家都在怀疑是他把小妹卖了,可他真的还没来得及卖啊。
不会小妹真的变成鬼了吧,会不会来报复他啊?周广粮心里又慌又怕,却不敢显露出来,只好绷着一张脸故作镇定。
此时话题的主角周广玲,正躲在大队部门外,仔细观察四周。
确定没人,拿起一块大石头用尽全力往锁头砸去,幸好锁不大,质量也一般,没几下就把锁砸开。
周广玲赶紧走进大队办公室,直奔大队长周德兴的办公桌。抽屉最上面果然放着盖了章的空白介绍信,大概有四五张,周广玲赶紧全拿上。
幸亏砸开的锁没有完全坏,使劲一按,用锁头把门重新锁上,快步离开。
拿到了跑路最重要的介绍信,周广玲趁着村里的人要么出去找她,要么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赶紧跑回家收拾行李。
周家大门没有锁,只是虚掩着。周广玲确定屋里没人,一溜烟跑回原主房间。把仅有的几件衣服收拾好,攒的钱拿上。
周广粮的房间就在隔壁,她进去把钢笔和墨水拿上。
正准备出去时,看见床上放着一双新皮鞋。肯定是陈秀芬买给他结婚穿的,那就不客气了,一起拿上。
原主的被子褥子实在是太破,周广玲摸进陈秀芬的主屋。
柜子里放着给周广粮结婚准备的几床新被子和点心糖果。周广玲果断的用绳子捆了两床被子,把点心糖果拿上。
翻开柜子其他地方,在陈秀芬的枕头和褥子底下搜寻一番,都没有发现钱和票据。
周广玲不敢耽误时间,直奔原主曾经看到陈秀芬藏钱的地方。从厨房里间放柴火的屋子里,翻出二十五块钱。
周广玲知道这不是所有的钱,时间紧迫,没法慢慢找,只好放弃多弄点钱的念头。
退回厨房,蒸好的馒头,烙的饼子,厨房里有的粮食油盐酱醋,菜刀锅铲碗碟,煤油灯火柴,把刚买不久的一口小铁锅从灶头上撬起来。
检查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周光玲把东西都装进背篓,把被子捆在最上面,赶紧背上跑路。
借着一点点月色,周广玲疾步往村后的小路上走。
背上背着东西,路又窄又凹凸不平,走的人是提心吊胆,大气也不敢出。
小路翻过山就是大公路,这是进城唯一的路。
周广玲不敢去坐汽车,这个地方太小了,一不小心就可能会被认识的人看见。
更不敢走路去城里,路一大半都是盘山路,这几年躲山里拦路抢劫的特别多。
周广玲打算冒一次险,搭顺风车。
她用围巾把脸包进去大半,把菜刀别在裤腰里,把整钱藏好,单独拿出几张最烂的毛票子放在一边。
今晚周广玲运气格外好,不一会儿远处就驶来一辆货车。从车灯的光可以模模糊糊的看见里面坐着两个人,副驾驶好像还是个女人。
周广玲提着煤油灯大声叫着停车停车,在寂静漆黑的路上实在显眼,货车果然靠边停下。
“小妹,你干什么呢?”探出头来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女人。“姐,你们是去城里吗?能不能捎我一段。”
“我们不去城里,我们要去隔壁市里。”周广玲听见这话大喜过望,“姐,你们是去锦城吗?我是去探亲的,能不能搭你们的车,我给车费。”
女人没作声,大晚上的,一个小姑娘在这半路上搭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开车的男人见就一个小姑娘,没有媳妇儿这么多顾虑。开口说道:“行,上来吧,就顺路的事。”
周广玲听见司机同意,高兴的往车厢走去。“妹子,把东西放后面,人到前面来和姐挤挤,后面冷得很。”既然已经答应搭人,自然也就热情一点。
坐上车的周广玲终于松了一口气。闲聊中得知这是夫妻俩,男的叫赵保国,女的叫张娟。从锦城拉一批货送到附近几个小县城。
周广玲给自己编了个说法,去锦城探望重病的姑姑。
“妹子,那你咋不去坐汽车啊?你家里也没来个人送送你,这黑灯瞎火荒郊野外的,你一个小妹子,多危险啊。”
“姐,我们下午才收到姑姑重病的消息。下午没有进城的汽车了,怕见不到姑姑的最后一面,只好试试到这来搭车。家里人倒是没想那么多。”周广玲知道话有破绽,只好装出一脸不受家人重视的可怜样子。
赵娟家里也这样,从来不关心她的安危,只惦记着有没有给家里带好东西。眼前的妹子肯定和她一样呗。
“也是,就让你一个小姑娘,独自去探望重病的姑姑,看来你家里人也不怎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