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生生的人存在过的所有记录,说抹去?就抹去?,除了接受命运的安排以外,他连说一句“不”的机会都?没有。
萧纵按下桌侧开门的按钮,道:“让他进来吧。”
他终于肯松手让顾引起身,然而在玻璃门向两?侧打开时,顾引不仅没有起身,而是一溜烟钻进了......桌子底下?
萧二少:.........
他想伸手把?人提溜出来,刘业已经进来了,“老板。”
刘业颧骨很高,四十岁出头的模样,养伤这几个月没怎么运动,相比之前?还养胖了点。
石膏刚拆,他走?路还有点跛脚,偶尔夜里睡着还会抽筋,是因为被碎玻璃扎伤的筋骨没好全。
他是萧二少的贴身保镖,266楼总裁办公室随意出入。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桌上立着两?块光屏,还摆着几沓纸质合同?,在无纸化办公的今天,萧二少依然有重要材料打印的个人习惯,这些刘业都?再熟悉不过。
萧纵是个念旧的人。
刘业想热络地跟萧纵攀谈,可见到老板以后,他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要是以往,按萧纵的性格和教养,门开时就会起身迎接,但他现在依然坐在老板椅内,完全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萧总裁神色冷峻,桃色的薄唇紧紧抿成了一道直线。
自?动玻璃门缓缓合上。
顾引藏身匿息的本事不错,刘业这种老滑
头都?察觉不出办公室里还有第三个人。
刘业和魏勉同?一时间?跟在萧纵身边,他对萧纵的了解完全不比助理少,眼?下萧纵坐得笔直,脸上大概是十级戒备的神情。
刘业不由得想起了刘建之前?跟自?己说的话: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当上高管又怎么样,到底他们都?只是资|本|家养的一条狗,不分高低贵贱,随时能被用?来牺牲在斗争之中。
才几个月时间?,二少就跟他生疏了。
刘业心里发苦,他把?心一横,干脆道:“老板,我就直说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请您饶了刘建一条命。”
他说完就看?见萧纵放置在扶手上的食指微微蜷曲了起来,嘴里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刘业还以为有戏,然而下一秒——
“不要把?话说得这么严重,国?区二十年?前?就废除死刑了,”萧纵掀起眼?皮冷冷道:“你背着医生从?私人疗养院偷跑出来,知道的当你来求情,不知道的以为你要来逼宫呢。”
萧纵脸色刚才还素白,此时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得,耳根处微微泛着绯色。
刘业怔在了原地。
萧二说完就不吭声了,过了半晌,刘业才道:“二少,属下明?白您,您向来不喜欢再给自?己找事,恒华既然能对叶雨濛撤诉,说明?这事肯定有蹊跷,刘建后天就要开庭了,您就不能大发慈悲等事情调查清楚再说么。”
萧纵道:“调查得还不够清楚么,绑架未遂是事实,至于是谁指使的......你以为叶雨濛我就会放过?”
他说完这句话后,牙关忽然微微咬紧了。
刘业一急,慌不择言道:“这不是‘未遂’么!不仅未遂,还没有实施就被那位顾先生摔成脑震荡,到现在都?没恢复过来!”
“顾先生的身份现在也算半公开,老爷子应该一早就知道他是军人才放心把?他放到您身边,这危险从?客观上来说从?来就不存在,是刘建瞎了狗眼?自?己给自?己挖坑,他是被人陷害的!”
“......”萧纵默了默,神情略奇异地问:“你难道还觉得应该让顾引负责?”
他说话时身体微微前?倾,看?起来专注且态度强势。
萧纵不知道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
是该进一步把?心提起来。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既不能阻止顾引,又没法将纠缠的刘业赶出去?——如果刘业情绪激动地朝他靠近,那就真的糟了。
萧纵微微调整了坐姿,同?时将双手摆放到桌面来,十指交握,这些细微的动作让他看?起来不怎么耐烦。
空气中漂浮着带有警告意味的顶级Alpha信息素,萧纵很少用?信息素来压人,他的地位已经够高了,不需要借助这些外力来使得自?己看?上去?更不好惹。
而他的担心却?是多余的,因为刘业根本不敢上前?一步。
这里是恒华总部,刘业是来“商量”的,他自?恃有救老板的功劳,也还没到能为所欲为的地步。
“不是的,二少,我只希望您能派人再查查关于......”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关于刘建欠赌债的事情。”
闲云山庄的下属都?喊萧纵为“孙少爷”,刘业却?喊他“二少”,他很清楚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上才能让萧纵消气。
但萧二少现在恐怕一时半会是消不下去?的。
刘业的勇气也就刚才那么一小会儿,谈判不是保镖擅长干的事,他很快就在这种挫败感中愈发地焦灼,喃喃自?语道:“阿建以前?是从?来不沾赌博的,我问了他家里,这毛病也就近几个月的事,家里以为就欠个五六百万,打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