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叔告诉我的,你怎么?去?你是我阿姐,你又不是男人,他?们说、他?们都说去了就会死?......”
清辞忙捂住他?的嘴,又捏捏他?的脸:“谁跟你胡说的?不会死?,就是去待几天,很?快就回来了。”
卫昭已?经不是小孩了,他?不信她说的哄人的话:“阿姐你别骗我,我要你说实话,去了,是不是就回不来了?”
清辞叹口气:“能回来,只是要受些?苦罢了。”
卫昭一听这话,顿时就受不了了。
阿姐是个?姑娘啊,她怎么?能去受苦呢?
她往常在家里劈柴种地,他?瞧见了都会抢过来,他?那日曾看见过阿姐因为掌心磨出?的薄茧掉眼泪,她还?因为在地里除草时,被虫子咬到吓得快哭了......
阿姐甚至还?怕打雷下雨,每到雷雨
天,她总会睡到他?身边,趁着他?没注意牵住他?的手。
其实他?是醒着的。
他?都知道。
卫昭的鼻腔发酸,不多时,眼泪就流出?:“阿姐,我不要你受苦,”他?啜泣一会儿,忽然顿住:“我娘跟我说过,她把她年轻时的首饰给了你,她说过那些?很?值钱,阿姐你快拿出?来,咱们不去服役了,不就是百金吗,咱们家里也有钱的......”
清辞听他?说完,用指腹擦去他?眼下的泪珠。
卫昭像是被吓到了,又实在担心她。
他?的眼泪止不住,一个?劲地往下留,清辞擦了也不管用。不一会儿,那泪珠又滚下。
卫昭干脆抓住清辞的手:“阿姐,你将它?们拿出?来,不要去服役。”
那是蒋氏留给卫昭的,是个?念想。
更?何况,里面还?有卫昭亲兄长的东西,清辞怎么?会给别人呢?
清辞让卫昭坐在木凳上,她蹲在他?面前,微仰着头,目光盯着卫昭。
他?的眼神被泪水弄得一片朦胧,里面依稀还?能瞧见她的影子,被泪珠模糊了。
先?前还?是小声?地哭,现在已?经一抽一抽的。
清辞就说:“那是你娘留给你的,不能随便给旁人。更?何况,百金是很?多的钱,你娘留给你的,并没有那么?多。咱们家里也没那么?多钱。”
卫昭听到这儿,泪水越发多。他?的双唇却抿起?,一声?儿也不出?,眼神黑压压的。他?握紧了拳头。
“不去不行吗?”
“当然不行,那是县长发的告示,不听,要受罚的。”
“咱们就只能听吗?”卫昭皱眉,冬日的风带着凉意,从?脚底板往上,他?只觉得整个?人坠入无边深渊。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让他?有气无处发。
“是啊,咱们这样的人家,只能听从?。”
清辞心里也不好受,可她没有办法。
她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去服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勤快些?,别被人抓住把柄。老老实实地,等做完了就回来了。
她这样想的,也这样安慰卫昭。
只他?一夜没睡,一直抓着她的手,天亮时,好不容易睡着,梦里却还?唤“阿姐”。
登时让清辞
的心软塌塌的,就算是不为自己,为了卫昭的这份心,她也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翌日天亮,清辞刚起?,刘秀云就推门?进来,牵着她的手边往外走边说:“我昨夜去村长家打听过了,咱们村在城里落户的,就只那么?几家。你只是村长写了证明,只在咱村里奏效,县里没有你名字。”
“村长现在写好了人名往上交,咱家里还?有好些?猪肉和小米,都拿去给村长,让他?把你名字划掉,不用去受那劳什子的罪。”
清辞刚睡醒,还?有些?迷糊。她这几日被这件事弄得,脑袋昏昏涨涨,乍一听这个?消息,没反应过来。
双眼迷瞪着:“啊?”
刘秀云拍拍她的手:“你不用去服役了,快些?精神起?来,咱们再捎上些?钱,这么?多好处,村长又是我亲戚,他?定会帮你的。”
清辞听明白,立马精神了。跟着刘秀云将东西都收拾好,临去村长家的路上,她总觉得心里不安:“阿婆,照你说的,真的就可以了吗?”
刘秀云道:“当然可以,我昨夜都问过了,村长只是有些?为难。咱们将这些?东西送去,他?就不为难了。”
刘秀云信誓旦旦,她是最了解村里人的脾性。毕竟是土生土长的。
清辞听她这样说,心也就安下去:“那好,咱们快去吧。”
她们到时,发现刘大壮一家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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