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便找出行囊中的鱼钩和鱼线去了沼泽边,他们首先得找鱼饵,此时还是早春,虫子蚯蚓还不多,而且就算有,也被路过的流民吃了个差不多。
兄妹两人又是挖土是刨地的,又是在草丛里扒拉半天,总之,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两只蚯蚓和一只叫不上名字的小虫。有了鱼饵,终于可以开始钓鱼了。
两人把鱼钩小心翼翼地扔到水里,当然,李灵早就在鱼饵上做了一点手脚,滴了两滴灵泉水。放下鱼钩后,两人就期待地盯着水面,生怕错过一丝动静。
这里的鱼儿实在是太少了,兄妹两人等了半天没有动静,便决定换个地方。换一个地方还是不行,他们接着再换,他们一共换了三四个地方,远看着离宿营的地方越来越远,李义忙说道:“灵儿,咱们不能再往那边走了,太远了。一会儿天黑了,爹娘会担心。”
李灵看看天色,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时分,淡淡的暮霭笼罩着大地。四周万籁俱寂,空气冷咧清新,落日溶金,晚霞如火。
如此优美的景色,可惜饿着肚子的人是没心情欣赏的。
怪不得人们说,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李灵正在胡思乱想时,鱼线动了一下,李义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盯着水面,他找准时机,猛地一拉鱼线,一条巴掌大的小鱼被拽了上来。
两人都很激动,险些呼叫出声。还好他们很快就冷静下来。
李义把小鱼藏到岸边的草丛里,两人开始找鱼饵准备再钓一次试试。
李灵想了想问道:“哥,我要不要回去告诉爹娘?”
李义看了看天色,天已经有些暗了,他不放心妹妹一个人回去。毕竟这儿离宿营的地方不近,谁知道路
上会不会有危险。
李义摇摇头说道:“不急,再等会儿,咱们一起回去。”
兄妹两人又继续等着,他们也算是交了好运,这一会儿功夫又钓上了两条鱼,总共三条,都不算大,但已经非常让人惊喜了。
李义把鱼钩收上来放好,再把三条鱼给就地摔死了,抓在手里用衣袖盖住,省得它们活蹦乱跳引起别人的注意。兄妹两人快步往父母那边走过去。
他们回来时,就见湖边钓鱼的人都撤回来了,不出意外,他们都是一无所获,还有的人想跳进沼泽地里去试试运气,但没料到里面的淤泥竟然那么深,一下子就馅了进去,幸亏旁边的人及时拉住了他,众人合力才把他拉上来了。
跳进沼泽地的是个壮年汉子,他浑身水淋淋的,此时心有余悸的坐在火堆旁烤火,一家人都在后怕,旁边其他人家也都生了火,一家人无力而疲倦地卷缩在那里,大人唉声叹气,还有孩子哭着叫饿,总之是一
片愁云惨淡。
李灵看着也难受,如果有余力,她也想帮帮别人,可惜的是,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李义也差不多是同样的心思,现在的他只能先照顾好自己的父母和妹妹,至于旁人,他实在无能为力。李义想的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只要他们一有动静,肯定会有人围上来,到时该怎么办?分给他们?他们四个人才钓得三条小鱼,根本不够吃。哪里有多余的分给别人。何况,这么多人给谁不给谁?而且人在饿极的时候,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李义想了想,就过去悄悄地跟父母商量。李原和何氏本来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了,他们根本也没指望两个孩子真能钓上鱼来,所以当看到儿子手中的三条小鱼时,不由得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还好,两人都挺谨慎,赶紧捂住嘴巴,省得忍不住叫出声来。
三人悄悄商量,李义和李原都主张离开人群,到远一些的地方宿营。何氏觉得离人群太远了不安全,三人争执不下,最后折了个衷,他们找了个离人群不远
也不近的地方扎营,然后一家人开始找柴火生火,架子车上还有一个陶罐。
李原和李义找了几块石头,搭了个简易的锅灶,又打了水,开始煮鱼汤。
鱼是何氏就着火光简单处理好,只用刀随便把鱼鳞刮一刮,内脏一掏,洗干净了就扔水里煮着,盐倒是有一些,但是不敢用多了,只捏了一小块扔进去。
而李灵不知从哪里找了把青草,何氏看了看,觉得像是野葱,她很奇怪这个地方竟然还剩下能吃的东西,不过,也是很惊喜,洗了洗撕碎了也扔锅里。
陶罐里的鱼汤咕咕地冒着热气,一股不是很浓的鱼腥味飘了出来。这在平常不算什么,但是在饿了几天的人的眼,那简直比山珍海味还好闻。
不过,何氏很担心,香味会引来旁边那群人的注意。
她说道:“应该熟了,咱们赶紧吃了。”
其他人自然也很赞同,这种时候,得到食物,只有吃在肚子里才最安心。
何氏用勺子给每人尝了一碗鱼汤,李义还特地吩咐:“我不饿,给妹妹多盛些,她身体弱。”
何氏给儿子女儿和丈夫都盛得多些,轮到自己就剩一些汤了。
其他三人又纷纷往何氏碗里夹鱼,何氏阻止道:“快别夹了,赶紧吃,别被人发现了。”
说着,她又对李灵说道:“灵儿,你小心些,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