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竹说着就进屋去拿钱给柱子,柱子想了想又说道:“有可能还有些棉花,不过是去年的,价格也不贵,要不我也给弄点?”
李玉竹点头:“棉花也要,今年冬天好做棉鞋。”
柱子点头表示明白了。他收好钱便带着春儿回家去了。
…
第二天上午,李玉竹仍跟以前一样,做早饭,打理小菜园,去河边洗衣裳。忙活了一上午,等到中午回村的时候,就见村口的大柳树下,村民们正聚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什么新闻。
李玉竹预感到他们说的可能是王癞子的事,她带着愉悦的心情走过去一听,果不其然,说的就是王癞子。
不等李玉竹开口问,就有好事者拉着李玉竹问道:“云生家的,你听说了吗?那个王癞子掉进陷阱里了
摔断腿了,是被人抬着回来的。”
李玉竹装作吃了一惊道:“真的吗?好端端地怎么掉进陷阱了?”
那个好事者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李玉竹的神色,试探着说道:“是啊,大家伙也觉得奇怪,就问王癞子到底怎么回事,你猜王癞子怎么说?”
李玉竹赶紧问道:“哦,他说啥了?”
那人这才盯着李玉竹的眼睛笑着说道:“他说呀,是你把他引进陷阱的。”
大家听到这里,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议论,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李玉竹。李玉竹更加惊讶道:“我的天啊,这人是当大家伙都是瞎的吗?我昨天一整天都在村子里,上午在河边洗衣裳,下午还跟村西的王嫂子他们一起去了镇上,回上就做晚饭,我哪里有空闲去把他引进陷阱?难不成是我的魂儿把他引进陷阱的?”
李玉竹的话自然有人作证,毕竟昨天在河边洗衣裳的又不止她一人,去镇上的也不止她一个人。
大家听罢,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骂这个人信口开河。
这时,又有那好事者发现其中的问题了,便用八卦的目光盯着李玉竹道:“那也真是奇怪了,好端端地这王癞子怎么就认定说是你把他引进陷阱的呢?他还说什么,她跟着你走,走着走着就到山里,你说他跟着你干什么?”
这时候,大家的眼神里都多了些不可言说的神情。
李玉竹知道这些人捕风捉影的能力最强,没有什么也能编排出什么来。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和气地说道:“我猜是那个王癞子因为上次的事想报复我呢。你们忘了,上回我割了一筐草给我们家云生补补身子,结果却被他说捉了一条大鱼,占有集体财产,然后我当着大家伙的面把背篓打开,里面却什么也没有,大家伙都笑话王癞子说他想吃鱼想疯了。我估计他从那以后就记恨上我了。我也没想到他一个大老爷们这么小心眼,就把我给恨上了。没事就偷偷跟踪我,想揪我的小辫子
呢。只是可惜,你说我一个清清白白的贫下中农,能有什么辫子被他揪住?我还听他说,他不光要举报我,还要举报咱们村的一些人走资本主义道路啥的。你这人简直是害群之马,太可怕了。”
大家一听王癞子还要举报别人, 顿时群情激愤起来,也顾不得细穷两人之间的恩怨了。
大伙义愤填膺:“这个王癞子越来越过份了,咱们村有谁走资本主义道路了?”
“就是,这人的嘴就没个把门的,张口就来。”
“还不务正业,上工也不积极。”
“人家是自己吃饱全家不饿,整天闲得没事瞎逛游。”
“就这样的,活该打光棍,正经人家的姑娘谁愿意嫁他?”
“就是,就是。”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大骂王癞子,骂够了,他们三三两两地散了,各回各家去。
李玉竹也跟着人群散了。一路上,她心里那个高兴,差点都哼出小调了。
关于王癞子的消息陆续传来,听说的腿摔折了,听说村里的兽医王老头去给他治腿了。今天他嚎得半个村子都听见了。
他越是惨,大家就越高兴,心想,看你下次还敢作死。
然而,陆家人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
原来,这王癞子一口咬定是李玉竹引得自己掉进陷阱的,所以他打定主义赖上陆家,要在陆家给他养伤,不行就住下不走。
陆云生一听简直是气炸了,立即把村长和大队干部都找来了,李玉竹还找了当天在河边洗衣裳的大娘大婶们,让她们证明自己昨天一整天没出村,她如何能引得王癞子掉陷阱?
村长和大队干部昨天也见到了李玉竹,自然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但王癞子却仍一口咬定自己的伤就是陆家人弄的。
王癞子还说自己有状子要告,就是关于李玉竹的。
村长也被王癞子弄得没脾气,便无奈又鄙夷地说道:“行行,我听听你想告啥?你说你说。”
王癞子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我举报陆云生的媳妇走资本主义道路,她经常卖鱼卖虾,不信你们看看他家里的生活。以前陆家过的是啥日子呀,饭都吃不上。现在倒好,一个个吃得红光满面,整天不是鱼就是肉的,这哪里贫下中农过的日子?这是资产阶级阔少爷阔小姐过的日子,太腐败了。咱们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