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月让海兰在楼下守着,她自己上了楼。
还是上次的那间屋子,窗边站着的仍是原来那个人。
陆云仪今天穿着一件天青色锦袍,腰间系着一块玉佩,他依旧背对她站着,负手立在窗边。
当他听到李文月进来的声音,他没有回头。
李文月觉得有些不满,便清清嗓子问道:“陆公子请小女子来是来欣赏你那挺拔的背影吗?”
陆云仪轻哼了一声,接着便冷声问道:“你为何不答应这门亲事?难道是我配不上你?”
李文月:“…”这是找她兴师问罪来了?
李文月实话实说道:“不是陆公子配不上我,是我爹娘担心我配不上陆公子。”
陆云仪步步紧逼:“你爹娘怎么这么想,那你呢?你也这么想?”
李文月不服气地道:“我才不这么想呢。我觉得我的人品比你更好,还比你聪明,怎么可能配不上你呢。”
陆云仪轻轻地笑了,他终于转过脸来。
一看到他的脸,李文月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起来。
陆云仪也知道自己对她的吸引力,并且很可耻的故意运用这种吸引力。
他走过来,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捏着李文月的下巴,用低沉而又充满挑衅性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敢答应?你到底在怕什么?”
李文月:“…”她竟然被这厮给调戏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为了表示自己的硬气,李文月用力推开陆云仪,
气呼呼地说道:“我有什么可怕的,该害怕的是你才对。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
李文月说罢便落荒而逃。
陆云仪在她背后笑出声来:“好,我等着你。”
李文月快步下了茶馆的二楼,再跟海兰一起回家。
李文月一回到家里,就听母亲说起李老夫人的六十大寿来。
这在李府是一件大事。老夫人很重视,李家几个儿子也很重视。尤其是大房,早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米氏说这次不但李家的亲戚要来,就连胡家那边也要来不少亲戚。到时大家济济一堂,自是十分热闹。
婆婆要过寿辰,李和泰要过去,米氏这个儿媳妇肯定得过去帮忙,每日里帮着胡氏和宁氏一起打量府中的杂务,还要给各家亲戚下请帖,还要准备宴席所需要的各种东西。不但米氏在忙,有时府里抽调人手,
还会把海兰叫过去干活。米氏就有些不乐意,她家就这么一个丫头,还要抽调过去,弄得女儿身边一个丫头都没有,这像样子吗?米氏就跟李和泰商量,等老夫人寿辰过后,他们三房要再添两个丫头。李和泰也同意了。
母亲和海兰都不在身边,李文月倒是更自由自在了。她每日里除了读书练字,给父亲熬药之外,就带着小黑狗四处溜达。
这天,他们一人一狗又在花园里散步,李文月突然听到小黑警觉地冲灌木丛里叫了两声。
李文月心中一惊,就朝灌木丛里看去。不想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 那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生得倒是五官端正,但有些虚胖,而且面容油腻泛黄,一双眼睛有些呆直。看人时直勾勾的,十分让人不舒服。
李文月蹙了蹙眉头,问道:“你是什么人?躲在这里干什么?”
男人上下打量了李文月一通,自来熟地说道:“你是四妹妹吧,在下姓胡,名玉安,你们大房太太就是我的堂姑,今日我来府里看望她老人家人。”说着话,他那眼睛还是打量着李文月,李文月觉得那种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十分不舒服。
听到对方的话,李文月心下了然,原来这个男子就是那个胡玉安。呵呵,这人看上去快三十岁了,比自己足足大了一轮还多,再瞧这举止这神态,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油腻又猥琐。可真是个好人选。李文月越想越气,觉得自己被胡氏侮辱了。
她冷若冰霜地问胡玉安:“原来你是胡家的亲戚啊,我就是想问你,你躲在灌木丛里想干什么?”
胡玉安见她揪住不放,赶紧找了个借口:“哦,刚
才二妹妹养的猫儿不见了,我过来帮她找找。”这种拙劣的借口,李文月根本就不信。
李文月正要戳穿这个人的谎言,却见李文心带着几个丫头慢慢走了过来,她冲着李文月笑道:“四妹妹,你这是在审问李家的亲戚呢。我表哥来看我娘,顺便呆上几天好给祖母拜寿,你这审来审去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呀?”
李文月看着李文心,笑着说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是你这亲戚在花园里鬼鬼祟祟、躲躲藏藏,请问这是什么意思呀。还是说,你们胡家的亲戚都是这种路数?一进别人家就喜欢躲在灌木丛里偷窥?”
李文心脸上一冷,指着李文月道:“文月,你少给我放肆。你再这样,小心我就去告诉祖母说你容不下我们胡家的亲戚。过几天就是祖母的六十大寿,你要是非在这当口触霉头,那可就别怪我了。”
李文月无所谓地道:“你想告就去告呗,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两人正在争执时,胡玉安赶紧出来说话:“两位妹妹,你们不要因为我吵架了,我是真的帮二妹妹找猫才进灌木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