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音顿了顿,似是绞尽脑汁,半晌才从嘴里蹦出了一个词,“很有特色。”
黎谆谆没听懂她的意思,倚靠着枫树的班十七便挑了挑唇,言简意赅道:“就是丑。”
“……有多丑?”
王徽音又开始绞尽脑汁的想,尽可能委婉道:“有的像倭瓜,有的像茄子,有的像土豆,有的像韭菜……”
黎谆谆沉默片刻,道:“来报名的弟子中,便没有一个长得像人吗?”
王徽音神色为难:“人无完人,其实忽略长相,他们在品性方面还是不错的。”
黎谆谆:“……”
并非是她以貌取人,只是她本来准备借着收徒的名义,逼南宫导过来找她。
若是三日后的收徒大典上,出现的徒弟都是歪瓜裂枣,连个像样的弟子都没有……莫说他会不会来找她了,怕是他知道此事要笑掉大牙。
见她再次沉默,王徽音连忙道:“不着急,还有两日时间……我再让人多写几份告示,往外传一传,五岳六洲的美人多了去,总不能一个来报名的都没有!”
王徽音本是想要安慰黎谆谆,却不想自己竟是一言成谶——在接下来的两日里,随着天山掌门招徒的告示越传越远,前来报名的弟子也越来越多。
王徽音也是借着这次才知道,原来五岳六洲的美人多……丑人更多!
而除了这件糟心事以外,黎谆谆也遇见了怪事。
她明明在偏殿内贴了符,又在床榻下洒了朱砂。
但在符咒分毫未损,朱砂分毫未动的情况下,她已是连续三夜睡死过去,一觉醒来后,不是脖子落枕,便是脸疼,胳膊疼,活像是撞了鬼似的。
本想着亲自参加的弟子大选,黎谆谆却一次没去成,就连收徒大典当日,若不是王徽音来拍门喊她,她都差点错过。
当黎谆谆亲眼看到王徽音口中长得像瓜果蔬菜的弟子们时,她才知道原来王徽音真的一点都没有夸张。
那大殿下站了两排弟子,有女有男,女修士长得还算端正,便是普通人的模样,而男修士一个个却像是被雷劈过,什么奇形怪状的模样都有。
黎谆谆沉默一阵,视线从男弟子之间掠过,硬着头皮,却是一个都选不出来。
这时候她要是再猜不出是南宫导背后搞了鬼,那她便是傻子了。
她张贴告示要收长得好看的弟子,他便偏不让她如意,怕是翻遍了整个修仙界,不知废了多少功夫,才将这些长得各有特色的男弟子搜罗全了。
再不提她一到夜里便莫名其妙沉睡,翌日醒来又是落枕,又是浑身酸痛,每次都错过弟子大选的事情了。
南宫导大抵以为她恼怒之下,便会耐不住回到无妄之海找他对峙。
黎谆谆也偏不让他如意。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从中选了两女两男,待收徒大典结束后,压下怒气回了凌霄峰。
到了凌霄峰还未站定,黎谆谆便见殿外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那是君怀。
他远远望着她,如墨的长发随风扬着:“好久不见,黎小姐。”
没等黎谆谆回应,君怀便又道:“黎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你答应放过我鹿蜀族人,如今已是过去了两年。”
这话多少是有些指责的意味在,黎谆谆却是恍若未闻。
彼时他们之间约定君怀帮她织梦造境,她得到张淮之元神后,便将剩余鹿蜀族人的下落告知君怀。
但君怀却擅自隐瞒下张淮之并未昏睡的事实,自以为是成全了张淮之的心意。
若真要是算起来,应是君怀先违约,他既然没有做到他答应她的事情,她又为什么一定要履行自己的承诺?
黎谆谆看了他一眼:“你说的不错,我记性是不太好。过去两年,我都忘了他们被藏在何处了。”
君怀一怔,不由皱起眉来,见她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他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你……”
他似是咬住了牙,为了得到鹿蜀族人的下落,却又不得不放缓语气:“你如愿得到了张淮之的元神,也已是飞升成仙。我鹿蜀族人与你无冤无仇,还望你高抬贵手,饶我族人一命。”
说罢,君怀添了一句:“若你愿意放过他们,我君怀欠你一次人情,来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黎谆谆对君怀口中的‘赴汤蹈火’并不感兴趣,就如君怀所说,她与鹿蜀一族无冤无仇。
若非君怀一上来口气那么冲,张口便是什么‘贵人多忘事’,她自然也不会有意刁难他。
“少说些不切实际的东西。”黎谆谆道,“无需你赴汤蹈火,我如今正在收徒,你帮我寻几个长相清秀的男修士送来天山,我们便算是两不亏欠。”
“……”君怀神情有些怪,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道,“不过是几个男修士,这不成问题,你何时要,我何时便可以着人送来。”
鹿鸣山上的宗门倒是被解散了,但还有不少无处可去的鹿鸣山弟子留在山上。
当初三大家族用‘灵宠’作为噱头,吸引各地的修士加入宗门,一日日将鹿鸣山宗门发展成了五岳六洲第一宗门。
纵使灵兽们是被逼着驯服成了灵宠,可它们与人结契后,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