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空,将巍峨高大的皇城一点点收入进明亮的宽大衣袖中。周围的一切都亮堂起来了,可唯独凤栖宫里依旧是一片阴暗的凄风惨雨。
楚曦已经疼了整整一夜了,一开始的惨叫渐渐地消弭在慢慢袭来的黎明里,尽管身下的疼痛依旧一阵紧过一阵,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叫喊了。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汗水紧紧钉在了被褥上,这种疼痛是她两世为人从未经受过的,就连前世的死亡,也没有这般绵长且看不到尽头的折磨。疼痛渐渐从□□肚腹蔓延到全身,她喉咙火辣辣的只能发出沙哑支离破碎的声音。她因为脱力昏厥过去,却再一次地被那疼痛折磨得生生醒转,周围一切人的脸都已经在她视线之中模糊了,她听不到任何声音,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唯独只能觉察到那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意。
“你们怎么回事,若是殿下出了什么意外你们都得陪葬!”绛莺急得手止不住地发颤,“这都好几个时辰了,这孩子为何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们没看到殿下多痛苦吗!”
宫中资历最老的太医哭丧着一张脸,看着绛莺佝偻着身子道:“不是老臣们不用心啊,只是这娘娘她动了胎气。再加上娘娘身子实在是太差了,因为操劳过度气血不足,这孩子早产又有些胎位不正,实在是难以生出来啊...”
“我不听这些,若是你们敢让娘娘出事,我...我...”
绛莺急得快哭了,能威胁的话她几乎已经说过一遍了,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结束楚曦的痛苦。她从未有一刻感觉到如此无助,看着楚曦那么痛,她恨不得替她承受那滔天无尽的疼痛,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绛莺女官你别急,”喻姑姑年纪大了,看起来比绛莺冷静得多,她拍了拍绛莺的肩膀说,“女人生孩子向来凶险,娘娘这又是头胎,说不定一会儿小皇子就生下来了呢...”
她说着说着也说不下去了,从楚曦这段时间因心力交瘁身体变差她就知道,这个孩子的出生一定不会顺利。可是她没办法去劝阻她,陛下失踪了,娘娘她不得不站出来,她承受了那么多女人不该承受的事,还有现在漫无边际的痛楚。
她虽然在安慰绛莺,实际上心里的焦灼一点也不比绛莺少,若是真的出了事,看似稳定太平的局面立马就会失控...
谈玉飞策着高头大马一路闯进皇宫,年轻男子身上烈烈焦灼的气势让守卫根本不敢拦他。此时已经到了巳时了,外面已是一片混乱。
郑以安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前赵国公府大小姐的床上,原本皇后将赵国公下狱后,却一直没有处置赵国公府的人,众人皆认为这是女人家的仁慈,虽惩处了擅自回京的赵国公,却一直未曾对其余的娘家人动手。可娘家人似乎一点都不领情,尤其是皇后的表姐许宜潼,到处散布谣言说皇后是如何在闺阁少女之时就勾引陛下的,如今陛下失踪,她又是如何如何凭借狐媚手段引得一众男人为她效忠的。只是众人虽然嚼舌根,却对她的话颇为不耻,谁都知道,这赵国公府的大小姐早就在流放之时,就出卖了自己的身子给了各种各样的男人。
这样的女人,纵然知道几分内情,可她的话和她的人,都实在是太脏了。
而皇后也一直仁软地没与她计较,不知是因为太过忙碌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可是这回,郑以安死在了她床上,任谁也保不住她了。愤怒的兵将不知哪儿得了消息,直接冲进许宜潼的房中将正在熟睡不着寸缕的她拖到了大街上,不但女子莹白如羔羊的身子被无数过路百姓的赏玩,而且随后还被郑以安的部下赤.身.裸.体地乱刀砍死在了大街上。
可许宜潼的死显然没有止歇他们的怒气,赵国公府幸存的所有人都难逃此难,甚至赵国公不久后也被发现死在了牢狱里。
据说许宜潼在被流放之时就与郑以安勾搭上了,而这个放.荡不洁的女子,却不只有郑以安一个男人。这次她将郑以安哄骗过来又杀了他,也是得了另外男人的叮咛。郑以安死状极惨,一向素有威名的将军,尸身竟惨遭阉割,这更加坐实了许宜潼因为其他男人而毒杀郑以安的传言。
随着这场闹剧,越来越多的内情也被扒露了出来,据说郑以安对许宜潼恋恋不忘,在他的军营内室中还摆放着印有许宜潼裸.体的玉瓶,据说还是两人行苟且之事时郑以安亲手所画...
而最让人关注的自然是,许宜潼到底得了谁的指使杀了郑以安,在一段段流传飞窜中,众人心中也渐渐有了眉目...
谈玉马不停蹄地将一切都办好,本来他也没想让许宜潼受那么多折辱,毕竟她也只是一介女子。可当他潜入许宜潼的房中,发现她竟在床头摆放着浑身扎满尖针写着楚曦名字的小人。
他心中最后一点怜悯都消散得一干二净,他故意引着那些兵将来这里,那些向来不懂得怜香惜玉蛮横暴戾的男人,他们果真没让他失望,让这个心肠恶毒的女人,以一种最屈辱也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他沉着气与郑以安的副将交涉了一番,郑以安用人从来都不找一些足智多谋之辈。他担心被篡权夺政,所以他手底下的人虽对他忠诚,却都不是什么聪慧之人。谈玉只稍加利诱,那刚失去主子正六神无主的副将便动了心。谈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