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之力。”
“此樽酒,先敬卫君与范君。”荀忻此时顾不得酒量差,仰头一饮而尽,举袖擦干净酒渍,笑道,“卫君,请。”
伸手不打笑脸人,卫固笑吟吟起身回敬,饮完酒还没来得及多,荀忻便热络地拉着他的手道,“卫君此既为功曹,还望不弃,重揽纲纪。”
“功曹总揽纲纪,而今战未定,郡府当以军为重。我意,以卫君为都督,掌兵。”
“卫君万勿推辞。”
座中众人到荀忻此番言论,面面相觑。功曹职掌郡吏的任免刑罚,就是郡朝的显要之职,新任太守竟还要任命卫固兼任都督,功曹掌兵,真可谓权势遮天!
此等美,谁会推辞?
然而卫固却拱手揖道:“承蒙明府厚爱,郡中将校士卒皆由中郎将范君统率,固才不及范君,诚不能应命。”
“卫君多虑,范中郎同为郡朝栋梁,我岂能忘?”
荀忻回到座位上,“郡中将校命范君如旧,当此战乱之时,范君麾下不妨募至千兵马,以保境安民。”
范先不禁望向上首的卫固,两人对视一眼,荀忻抛出的价码很诱人。乱世之中,兵马为立身之,留此人命,以太守名义募兵确实名正言顺。
他再看向不敢与他对视的荀忻,此人今日如此作态,无非是惧怕他手中这柄长刀。
如丧家之犬,摇尾乞怜。
范先摸着刀柄,等到兵强马壮之时,此人再无用处,便可杀之。
“谢明府!卫固领命。”卫固终于起身离席,范先随其,一左一右,伏地向荀忻拜谢。
“明府英明。”席上众人都是卫固、范先的党羽,见此纷纷向两人贺喜,宴席的气氛终于恢复为热闹喜庆。
荀忻独坐榻之上,直到卫、范两人拜谢,他想去虚情假意地扶一扶,没想到方才注意力太过集中,跪坐的姿势压得腿麻,一时动弹不得,只好放弃这无关紧要的细节。
“二君请起。”
卫固抬头时见到荀元衡坐立不安的神态,眼珠转了转,方才他已留意到荀忻不肯靠近范先,方才荀元衡敬酒时,两人之间仿佛隔了道无形的墙。
此人敢与他握手交谈,却不敢向范先再挪半步。
卫固饮酒时不觉勾起嘴角,就是要让此人有所畏惧,日才好对他们俯首帖耳,言计从。
酒过巡。
看着荀忻喝了近十轮敬酒,伏案摆手不肯再饮,卫固好整以暇道,“明府不胜酒力,我送明府堂休息。”
荀忻偏头,浑然不知侧脸染上酡红,“……回府。”
“送我回府……”他伏在案上,胡乱拍了拍食案。
伸手拦住欲上搀扶的属吏,卫固亲自将烂醉如泥之人搀起来,交给家中侍从,“送府君归邸。”
被卫固府上的侍从畅通无阻地送回了郡府,荀忻那更多是演出来的酒意经冷风一吹,吹散了大半。屋里漆黑一片,他此刻所躺的床榻约比吏舍当中大了数倍,触手可及的被褥柔软顺滑,应该是丝缎,偶尔摸到的略为粗糙之处,似乎是刺绣。
直到他摸到一段温软细腻的肢体……
意识到那是人的皮肤,似有一道电流从他的背脊骨直击脑,荀忻猛地睁开眼,翻身滚下了床。
救命!
大概是求生的**,让他在“哐当”碰倒一片东西,竟在黑暗中摸到了门,毫不犹豫地夺门而逃。
夜风徐徐,黑暗里响起了低低的啜泣声。
然而不到片刻,脚步声再次传来,荀忻回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照亮整室的灯光。他怀里抱着半人的灯具,看样式,是摆在庭中照明的铜灯。
看着灯下低眸垂泪的美人,荀忻长舒一口气。
是活人就好。
“此是太守宅邸?”他尽量心翼翼地道。
虽则女孩吓得他够呛,但有可能是他自己误闯了闺阁。
到这句话,她突然拜倒在地,止不住地发颤,“府君息怒……”
这位妹妹看起来比他害怕得多,荀忻嘶了一声,有些汗颜方才弄出的动静,安抚道,“莫怕,我……对不起,我方才……”
女孩还伏在地上颤栗。
“我不会怪罪于你。”他只得道。
她到似乎镇定了些许。
这连番惊吓过,荀忻无心再矫饰言辞,坐上床沿道,“我知你是……卫仲简,卫固家人?”
女孩抬起头,抿着唇,有些畏惧地看着他,“是……”
“还能回去吗?”见女孩没懂,荀忻换了个法,“能否再回卫家?”
女孩摇了摇头,眼泪滚落下来,像荷叶上晶莹的露珠。
她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对他的畏惧一定程度上像是孩对陌生人的恐惧。
“唤何姓名?”
“妾姓卫,字雀女。”
荀忻喉结滚动,还是没出那句想的话,人已经在他床上,还有是否的必要吗?
他毕竟不是懵懂无知的孩童。
“雀女?”
卫雀女低头应诺。
话间,风云突变,屋树叶发出剑鸣般的响声,夜风像是受了么刺.激,狂躁地呼号,屋门被风“啪”一声猛的关上。
铜灯散发的光亮依然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