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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道御之(2 / 3)

只听郭嘉转移开话题,“嘉至营中时,见营前有一土山,不时箭如雨下,士卒皆蒙盾而行。”他看向曹操与荀攸,“不知有应对之策否?”

荀公达应道,“敌居高临下,发箭如麻,数百步以内人不能近。”

“公达已有对策?”郭嘉一听此话便知荀攸多半是有应对之法,追问道。

却见荀公达摇摇头,“此策非我所出。”他望向曹操续道,“乃明公英明。”

“投石车?”

“发石车。”

两道声音交叠响起,近乎异口同声,荀忻与曹操面面相觑,只见老曹笑起来,“此可谓心意相通。”

郭嘉也笑,“妙策。”他思索道,“阵前不便架设,不如改组车轮,以便于猝然发难。”

发石车古来有之,又称“砲”、“砲车”。比起弓弩,发石机远投石块的破坏力更大,只是碍于使用时有许多限制,才没有如弓弩一般普及。

比如发石车笨重不便运输,必须临阵架设,不仅耽误时间,架设时士卒也成了敌军的靶子。拼着损失惨重终于造出来发石车,总算能投入使用,结果发石的效率太低,总的来说得不偿失。

郭嘉建议给发石车加装车轮,无疑能提高发石车的便携性。

老曹看看荀忻叔侄,又望向郭嘉,大笑,“天下之大,心意相通者俱汇聚此帐?抑或是智谋之士所见略同?”

……

只穿着里衣的青年叼着笔杆,艰难调整了坐姿,取笔在纸上的轮轴之间添上几笔,思索时墨汁滴落到衣角,墨渍在丝绢上极快地晕染开来。

本该是聚精会神之际,他耳尖地听到帐外亲兵故意制造出的噪音,赶忙丢了笔,连同砚台一起塞到床边凭几的缝隙里。

华佗入帐时,只见他的病患靠在床头,静静执卷而读,见他进来恭谦有礼地向他打招呼。

放下药囊,华元化取出调配好的药膏要给荀元衡换药,然而瞥见此人衣角处显眼的墨迹,不禁眼皮一跳。

上了年纪的华神医深吸一口气,最终选择睁只眼闭只眼。

缠绵病榻,大多数人不免被伤病折磨得意志消沉,像荀元衡这么有精力折腾的实属罕见。适时的读书、谈话以转移注意,某种程度上是好事。

但此人本就是他从九泉下抢回的一条命,整日挂心琐事,怎么能养得好伤?

四月天并不热,荀元衡仅穿一层里衣,后背竟已汗湿粘连。再怎么表现得若无其事,脉象始终骗不得人。

“有一事佗不能隐瞒。”华元化沉默半晌,突然道。

“元化有何事,尽可直言相告。”

“营中缺医少药,多有不便。”华佗示意他看手中的药膏,“此药营中仅余数日之用。”

“况且诸事劳心,不利于静养。”华佗顿了顿,“我已向曹公禀明,‘荀君宜归许都养伤’。”

乍一听到这话,荀忻有些惊讶,“回许都?”

“不可。”他低头出神地想了片刻,抬眼看华佗,“大战在前,正是用人之际,我箭伤亦将愈,怎能临阵脱逃?”

医者细细捋着已添几缕银丝的胡须,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即使他已经提议了,曹公也暂未正面答复。

毕竟荀忻留在这里只是不利于康复,倒没有性命之忧。

而此战,是关系数十万人的生死决战。

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罢。”华元化替他解纱布,“君若不愿,谁能勉强?”

纱布骤然揭开,荀忻嘶一声,只觉眼前冒白光,差点没晕过去,“神医,神医,还请高抬贵手。”

……

“明公?”正披衣盥洗的荀忻一抬眼,曹操独自走了进来,他头上未着帻巾,同样是准备入睡的模样。

深夜来访,难道有什么要事?

大概是荀忻的眼神表露得太过直白,老曹摆摆手,坐到他床尾,“无关兵事。”

“孤思虑良久,卿不若暂归许都。”

荀忻闻言一怔,忙道,“明公何出……”

“并非虚言。”老曹打断道,他目光中没有往日的疑虑和审视,仿佛不掺杂任何目的,不欲窥探,“看”是目的,而不是手段。

“何以消瘦至此。”

“明公一日万机,亦瘦。”荀忻低头拱手,老曹这意思是顾及他身体让他回许都养伤?

还是觉得他在此可有可无,不想留他在这里吃闲饭?

“太医令之言实有夸大之处,忻已无大碍。”

却见曹操一手在袖里摸索,摸出个巴掌大的铜镜,“恰好袖中有铜鉴,卿言无碍,不妨窥镜自视……己不自惜,旁人如何惜之?”

荀忻被他说得乖乖照了铜镜,镜中人的确瘦脱了形,但好歹还是眉目端正,相貌堂堂,像前世那样上镜头胖三分看着就正常,也没老曹说得那么夸张。

为了取伤口里的铁刺断食数天,受伤至此他也没怎么好好吃饭,瘦是必然的。

“明公所言甚是。”荀忻低头听训,以为这一节能这么过去。

只听曹操叹道,“天地间,人为贵。孤此言非伪。”

“孤与袁本初共起兵伐董之时,本初问孤,若事不济,有何可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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