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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谁疑谁(1 / 3)

听到曹操回师的消息, 荀某人终于肯好好说话。

只是在贾诩看来也算不得什么好话。

只见荀元衡站起身,拍拍袍角走人,“距营二十里, 骑兵急行顷刻之间, 贾公何不早相告。”

还怪他不早说。

空荡荡的军帐内, 贾文和换上干净的外袍, 束好衣带,施施然出帐。

既不能放任朱灵嚣张,又不愿与荀元衡过多纠缠, 他才扣留发往朱灵处的文书, 故意弄这一出拙劣浅显, 一眼能识破的花招。

如今朱灵必将收敛, 他“荀党”的身份却再难洗清。

若不在曹操手底下,任他想点什么计策, 真要想害荀元衡, 以那人毫无防备的姿态, 要取项上人头都并非难事。

只是以他所见,曹孟德为人虽狠辣, 但外法内儒,骨子里还残留着儒生的礼义观,崇尚忠义之士。

他当年长安献计已经为人诟病,要再给人留下行事不择手段的印象,恐怕自惹祸患。

如今荀氏树大招风, 被荀元衡黏上当然有麻烦。

然而塞翁失马,祸福相生,天底下的事谁能说得明白?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营门处, 曹昂见他走过来,带着自家弟弟上前行礼,“文和公。”

“议郎。”贾文和回揖,又看向个头仅仅到兄长胸口的小郎君,同样回礼,“郎君。”

曹昂两年前举孝廉,不久前任议郎,贾诩只称呼官职,恭敬而稍显疏远。

曹丕抬眼去望,看着这位相貌平平无奇的老者,很难将听过的事迹与其本人对上号。

舞勺之年的小郎君生出莫名的敬畏,运筹帷幄的智者,果真深不可测。

刚有这个想法,只听自家兄长又向着一处行礼,“荀君。”

俊秀清朗的年轻文吏与众人打过招呼,过来和他家兄长相对行礼。两人站在原处交谈,曹丕抬眼便能看到青年人光洁白皙的下颌,此人衣袖间隐隐带着箱匣中用作防蛀的香草气息。

在众人面前兄长老实唤“荀君”,私底下又变成“先生”。

百无聊赖的小郎君无意瞥见荀元衡玄袍衣带处佩有白玉带钩,顿时被吸引去注意力。

玉色细腻如羊脂,全无杂质,成色极美。钩首仅仅刻几道弦纹,几近不加雕琢,却有浑然天成的美感。

物似其主。

曹丕生来处境优渥,眼界养得高。如金银漆玉等奢侈器具中,他最喜玉器,尤其喜爱收集纯净无暇的白玉。

正全心交谈的曹子修没有注意弟弟的动静,被灼灼目光盯着的荀忻若有所觉。

“与公子久别重逢,来得仓促无暇备礼。”荀忻解下腰间玉佩,小郎君眼眸圆睁无辜地望着他。

不是玉佩?

他试探地摸索,从香囊摸到带钩,只见曹子桓眼神一亮。

“……”荀忻垂眸一看,这是一枚烧窑时无聊,比着带钩随手捏出来,最终还烧成了的小玩意。

他身上穿的窄袖骑装不需要带钩,仅仅是起装饰作用。

把白瓷带钩一齐解下来,递给曹丕,“公子若不弃……”

一旁的曹子修不明所以,以为荀元衡是一时兴起,催促仿佛愣住的弟弟,“荀先生心意。”

事实证明曹昂的担心是多余的,下一刻他弟弟利落接过,一边称谢一边将礼物飞快地收入袖中。

生怕荀忻反悔的模样。

曹子修被口水噎住,咳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阿弟,谁曾教过如此行事……”

“阿兄。”曹丕望着尘沙滚滚的远处,转移他兄长的注意力,“大人归矣。”

马蹄声渐近,数百骑奔驰而来,“曹”字旌旗随战马由远及近,肆意飘扬。

“明公!”

一紧缰绳,曹操在营前勒马,阳光下他眯着眼环视众人,似乎在找什么人。

荀攸与诸将随后下马,站在原地看曹公上前去扶起营前拜倒的众人。

只见曹操一一抚慰留守的将校,从朱灵等人一直扶到迁徙百姓回来的夏侯渊,“有赖诸君之力,孤得以阵斩颜良、文丑,大胜而归。”

“诸君请起。”

颜良、文丑都是河北大将,一听这消息曹军人人振奋,长戟的木柄撞地,如战鼓鼓点。

“明公天威!”

“将军天威!”

震天呼喝声中,朱灵出列躬身揖道,“明公,灵有一事禀告。”

“说。”说话间曹操已走到文吏那一边,拉着一人的手示意众人,“若非元衡造筏投于水上……”他指向骑兵身后百余车辎重,笑道,“孤必空手而归。”

“河北强兵劲弩,孤之所以能使其损兵折将、铩羽而归,唯赖诸君。”

“贤士大夫,良将校,有诸君相助,孤方能克定四州,得与袁氏争锋。”

“愿为明公效死!”随曹操凯旋的骑兵齐声呼喝,人人振奋,士气如虹。

曹操拉着荀忻,带着众人往营内走,走了几步想起来,“文博方才有何要事?”

“文博”是朱灵的表字。

朱灵低着头,冷汗涔涔。曹操方才的举动还历历在目,荀元衡造筏非但无罪还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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