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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局者谁(2 / 3)

责骂半晌,才得知这些人其实是荀忻所部。

与贾文和不同,他没有必要得罪荀元衡,毕竟曹营中文士多出自颍川,荀氏隐隐为其中之首。

庞然大物,地头蛇惹不得。

荀元衡,朱灵看着眼前这张脸,心中不屑又不忿。

什么“颍川名士”、“弱冠封侯”,徒有家世与皮囊罢了。

若是他有这等出身,当初就不至于家破人亡,如今也不会赌命在刀尖舔血。

怕他荀氏作甚?

想到自己近乎孤家寡人,想到曹公一向秉公无私,朱灵有了底气。已经得罪了那就破罐子破摔,他靠自己搏命挣来的前程,荀氏能奈他何?

“违时令伐木……”朱灵正要长篇大论,话一出口就被眼前人打断。

“未闻军法有此条。”

“哦?”朱灵毫不意外这个回答,摸向下颌的须髯,眼神从下而上审视人,“荀君欲驳此罪?”

“若不追究此罪……”他冷漠道,“以下犯上,论罪当诛!”

他转眼瞥向地上跪的亲兵,“某为将,尔等为卒。”

“尔等不听告诫,言语违逆还欲挑拨某与荀君,陷主于不义。”

“不仁不义,万死难赎罪,荀君以为然否?”朱灵望向荀忻,自觉在给荀元衡台阶下。

些许亲兵而已,果断放弃还能得个大公无私的美名。

希望此人不要不识抬举。

“将军勿急。”荀忻不应胡搅蛮缠的问话,“军法为军中规绳,不能轻言妄断。”

“将军既言‘告诫’,可否复述一遍。”大战在即,他不想将事情闹大,话说到这里语气仍客气。

看到他息事宁人的态度,朱灵更有底气,仍是那套说辞,“春夏伐木,必生蠹虫。时令之事,黄口小儿也知晓两句。”

荀忻懒得反驳这句,古语不仅说春夏不能伐木,还说冬夏不能动兵。要这么遵循古训,不如您去劝袁本初别打了,各回各家,等入秋再聚。

明显的两拨人在一处对峙,时间久了自然引起军中士卒的好奇。

已有不少人不敢靠近,只扭着头往这边行注目礼。

只听朱灵继续道,“曹公未有伐木之令,擅自伐木伐竹制船,岂非视军令为无物?”

谁给这些人的胆量?

朱灵盯着眼前文吏,你荀元衡可敢承认擅权?舍不得亲兵,不如自己来顶罪。

荀忻避而不答,反问道,“将军之意,唯曹公之命是从?”

眼前的将军哼声一笑,“灵自当听曹公之令,不似有人擅自做主,违令而行……”

事实上,他不知道造船的命令是谁下的,未必不是贾诩。

出言相诈罢了,荀忻果然上钩。

“听曹公之令……”玄袍文吏踱步沉吟,转身时与朱灵相隔极近,垂眸低声道,“曹公调忻来此,都督军事。”

耳畔低语声听在朱灵耳中,仿佛平地炸开惊雷,他一惊过后义正言辞道,“曹公之令?荀君切勿争一时意气,妄传曹公军令。”

“耳听为虚,调令在何处?”

见朱灵神色惊疑不定,荀忻好整以暇笑了笑,“又非赴任,谁将调令随身携带。”

这种都督军事的任命,依照常理来说,被都督的将军都该人手一份,事先告知,以防止新领导展开工作不顺。

朱灵心头一跳,他与荀元衡从不相识,打心底拿不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按理说,没人敢随口编造军令,毕竟一旦被揭穿后果非常严重。

但,如果真有这份任命,他怎么毫不知情?

咽了咽唾沫,朱灵终于发现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平常他巡营从不超出管辖,今日是……朱灵探寻的目光望向形如鹿角的拒马,霎时一震,是谁将拒马往中军偏挪了?!

他能成为一军将领,绝不是彻头彻脑的蠢货,这显然是有人精心设计的圈套!

拦截传往他营中的文书,移开拒马,料准他会误找上荀元衡的茬……

布局之人心思深沉,令人悚然而惊。

荀忻看着国字脸将军脸上神色变幻,也不知此人脑补了什么,瞳孔放大,眼神逐渐往震惊恐惧的方向偏移。

刚才没有为恶意凌人发怒,此时荀忻也毫无动容,不介意雪上加霜,“若论以下犯上,将军该当何罪?”

“不错。”一旁竟有人附和。

荀忻看去,围观士卒中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全副盔甲,却浑身书卷气的小将。

小将看着脸生,见两人向他望来,拱手自我介绍道,“颍阴县令,中郎将李典,见过二位。”

“输送军需至此。”他言行从容温和,年纪轻轻却有儒将之风,“旁观者清,不吐不快还请二位一听。”

“荀君为骑都尉,有亭侯之尊,都督之实。”

“朱君为校尉,麾下千数,为朝廷掌兵。”

“若论尊卑,荀君为尊。”

“而同袍如手足,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不等两人反应,小将行礼转身离去。

“将军?”

朱灵被冷不丁一拍,不由怒目而视,继而又色厉内荏,悻悻道,“擅自制筏,荀君全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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