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持有传国玉玺,野心愈发不可抑制……
在众人注目下,袁术下马走到舒邵面前,亲自扶起他,唤舒邵的表字“仲应”。
这位僭号称帝之后没有改变自称,所谓的“仲家”皇帝,这一刻卸下骄横,“足下欲独享天下重名,不欲与吾共之?”
舒邵于是被赦免,经此一举袁术也挽回了一些人心,然而其败亡之势已经注定,无法逆转,部将多有叛逃,淮南局势江河日下。
而相隔不远的汝南,曹营之中,君臣齐聚帐内,此时也面临着难题。
曹军击溃袁术军,不仅收回袁术侵占的陈地,还尽收汝南之地。
战胜过后,曹营开始为难,要不要乘胜追击,一举歼灭袁术?
“明公
,袁术军粮难继,士卒冻馁,我当一鼓作气,渡过淮河,一役而擒逆袁。”军中的文吏建议道。
武将们坐在同一侧,听了这话直皱眉头,不当家不知油盐贵,你倒是知道袁术军粮难继,岂不知我军粮草也远输不易,颇耗钱粮。
曹操坐于主位,常人难以从他的神色判断出喜怒,他转头望向此次随军的三位谋臣。
郭嘉与曹操眼神对视,极为自觉起身拱手道,“袁术败亡乃旦夕之事,诸君可坐观其自溃,既然能不战而胜,何必妄加刀兵?”
发言的文吏刚想反驳,袁术若能苟延残喘必成大患,话到嘴边又想了想,袁术已经成为众矢之的,断然没有复起的机会。这似乎,的确,是郭奉孝说的这么个理。
文吏默默垂下头闭了嘴。
“诛逆之功,唾手可得而不取,岂非可惜……”座中有人小声道。
曹操此时有些后悔,就不该带这几名文吏过来,图费口舌。
“非也。”郭嘉笑道,“司空大军至,袁术望风溃散,缩头缩尾逃回寿春,此岂非诛逆之功?”
荀忻用佩服的眼神望着郭嘉,这位哥避重就轻,转移话题的功力还是绝。
小声说话的那名文吏不敢就这个问题再杠,只好道,“我军若回师,他日袁术败亡,扬州恐为人乘虚而得。”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倒提到了点上,袁术部将孙策与袁术决裂,在会稽、吴郡一带颇有势力,前不久孙策向朝廷讨要将军名号,显然所图不小。
曹操等了数息,没等到郭嘉说话,目光扫过去,郭奉孝正在举杯浅饮,没有接话的意思。
最主动的谋臣懒得说话了,曹操望向另外的荀氏叔侄,这两人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的模样如出一辙。
这两人向来是不问就不说的典型。
曹操只好点名,“公达以为如何?”
荀攸抬眸拱手道,“攸以为,奉孝之言是也。术之败亡,计日可待,明公尽可弃之不顾,回师许都。”
其实众人心照不宣,之所以回师,最重要的一点是淮南此时饥荒,非要这个时候打下来曹军非但得不到战利,反而要倒贴粮草赈济灾民。
如果有曹军有余粮余力赈济也就罢了,偏偏他们刚打下来的汝南也是十城九空,需要靠颍川、兖州补给,再要割肉放血,就是粮足血厚的曹军也耗不起。
与其兴师动众与尚有一战之力的袁术军消耗,不如任由敌人自生自灭,等其彻底没了气息再来攻城略地,不费吹灰之力。
“而扬州之事,遣一使者前往,安抚交结即可。”
曹操点点头,“善,如君所言。”是应该派遣使者过去,安抚拉拢扬州的士族及各方势力。
荀忻暗道,士族及豪强在当地有着极高的威信和话语权,这些人就是“地头蛇”,实际上把控着地方,能决定所属之地、本地之民的去留。
曹操环视众人,问题来了,派谁去当使者呢?
本来这种事,随便指
派一名文吏前去传信交结就好,但曹操此刻深觉这群刀笔吏没有什么深远的见识。
如果所遣非人,恐怕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如果派心腹谋臣去,是否又有些大材小用?
曹操目光落在随行参军的三位谋臣身上,公达总揽军务,不能妄离。奉孝体弱,不宜远行。元衡……
曹操审视着荀元衡在一众中年文吏里尤其年轻的脸,心中拍案定下来,此事元衡便能胜任。
荀忻察觉到老曹的视线,心道不妙,按老曹绝不让人吃闲饭的性子,这个使者很可能落到他头上。
正想着,帐外卫士进来禀报道,“禀明公,汝南豪强率众数百人来投,自称谯国谯人许褚。”
“竟有此事?”曹操闻言惊喜而笑,起身便往帐外走去,“孤当亲迎义士。”
帐内的一众文臣武将都跟着曹操走出来,前去围观曹公新得了何方神圣。
荀忻一听许褚的名字当即回想起来历史中的“虎侯”,他望向站在曹操身侧的典韦,典君还活着,这次老曹左拥右抱?不是……享齐人之福?更不对……
总之就这么个意思。
胡思乱想的荀忻悻悻然放弃思考词汇,最近他的学识忽高忽低,有时候能想起一些从没见过的经义,有时候还是词不达意。
只见那边站着一位八尺有余的壮士,膀圆腰粗,武人的短袍被撑得鼓囊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