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托付给他。
曹洪与荀忻因战功升迁,曹洪被拜为都护将军,封国明亭侯,荀忻封高阳亭侯,食邑七百户。
高阳亭位于陈留郡,邻近颍川。汉代封爵以封地在家乡为荣,荀忻祖籍颍阴,本该封在颍川,但迁都后许都位于颍川郡,按例京畿不能作为封地,只能退而求近。
曹操本已做好打算攻打吕布,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人迫不及待地想成为众矢之的。
建安二年,袁术称帝于寿春,置公卿百官,郊祀天地。
天下震惊,许都尤甚。
……
荀忻在昏沉中苏醒,入目的是浅色的帷帐,眼前眩晕,耳内轰鸣。
他浑噩的神智隐隐意识到不对,脑中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要去参加庆功宴,伸手摸上隐隐作痛的后脑勺,不出意外摸到鼓起的肿包。
荀忻皱起眉头,他竟然不记得这伤是怎么来的?
忍着眩晕望向周围,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床沿,荀忻闭眼又睁开,“子廉将军。”
靠在荀忻床头打瞌睡的曹洪被惊醒,“元……元衡醒矣。”
曹洪凑上去扶他起来,荀忻被挪动,眩晕更为严重,他强压下恶心呕吐之感,询问曹洪,“忻为何昏厥?”
这种感觉荀忻并不陌生,他做群演时就曾摔到脑震荡,眩晕、不记得受伤经过、恶心呕吐等症状,无一不与脑震荡符合。
曹洪羞愧道,“元衡醉后,我遣人送君还家,未料途中为寇所袭,幸而元衡未有大恙。”
荀忻暗自皱眉,醉酒?自从上次被郭奉孝灌到神智不清后,他喝酒时十分谨慎,绝对不会过量,怎么又会醉酒?
“袭我者何人所属?”青.天白日,城内哪来的贼寇?
“张绣旧部。”曹洪愤然骂道,“畜生无眼,旧主已押入许都,竟于城中寻衅滋事。”
荀忻从曹洪怒不择言的话中零散拼凑出当时发生的事,两个时辰前的庆功宴上,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喝多了,曹洪派马车送他回住处。
曹洪家的马车可以想见颇为奢华,曹洪派的随从又不多,招摇过市时就被有心人拦住,冲突中马车倾倒,不省人事的荀忻跌落车下。幸好有军中的士卒路过,及时相护,才没有发生更严重的后果。
即使他此时头脑不甚清醒,也能看出这件事疑点极多。
张绣兵败投降,本来就是敏感人物,他的旧部不说缩着脑袋做人,怎么敢对曹洪的马车动手?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曹洪叹一口气,“此事洪已遣人禀明司空,元衡首疾,且安心休养。”
荀忻抓到奇怪的重点,慢吞吞重复,“何谓首疾?”这个说法听起来有点怪,郑玄注《诗》,“忧思以生首疾”,他思念谁了就说他首疾?
等等,荀忻眨眨眼,他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了?
那边曹洪卡了壳,他挠了挠头,“医工方才诊断,君疾在首……”他回忆医工的话,转开话题,“少思少虑,数日就可痊愈。”
许都中,曹操拿到曹洪快马送来的书信,他想起新设的刺察机构——校事,所禀报的消息,神色转冷。
某些人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不杀鸡儆猴,或许他们只当曹孟德未生耳目。
他叹口气,对书吏吩咐道,“起诏,调高阳亭侯回许。”
数日后曹操因杨彪与袁术为姻亲,令人诬陷杨彪与袁术私下交结,将杨彪下狱。
孔融得知这个消息,连朝服都来不及穿,前来拜见曹操。
“明公。”他自恃自己与曹操有旧,直言劝道,“杨公四世清德,声名为海内所瞻仰。”
“《周书》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更何况杨公与袁氏仅为姻亲,如何能以袁氏归罪杨公?”
“《易》称,‘积善余庆’,弘农杨氏累世德行,子孙竟无恩泽可及,可知此言……”孔融顿了顿,嘲道,“徒欺人耳。”
弘农杨氏四世为太尉,杨彪的曾祖父杨震被称为“关西孔子”,门生故吏遍天下,是当世与汝南袁氏并列的名门望族。
曹操敷衍道,“此国家之意,非孤一人能决。”
孔融抬头望向他,戳破那层窗户纸,“假使成王杀召公,周公岂能不知?”
他将曹操比作周公,天子比作成王,召公与周公共同辅佐成王,正如杨彪与曹操,所谓的天子要杀杨彪,谁信这不是出自曹操的授意?
屏退众人后,空荡的堂内回响着孔融一人的声音,“如今天下世族簪缨,之所以瞻仰明公,全因明公聪明仁智,匡扶社稷。公若滥杀无辜,海内得闻,谁不失望!”
孔融见曹操沉默不语,言辞愈发愤慨,他站起身道,“孔融鲁国男子,明日便当拂衣而去,不复朝矣。”
曹操心意并无改变,仍下令将杨彪收付许都县狱,由许县县令满宠负责审讯。
满宠接到命令,带着县卒上杨彪家提人,把这位前太尉收入槛车。等他回到县狱,两封书信已经摆到了案头,满宠望着封泥上的印鉴挑了挑眉,伸手取过尚书令荀彧的来书展读。
荀令君书中之意,希望他审问取证,不要用刑考掠。
满宠再拆开少府孔融的来书,扫了两眼便放下,孔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