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非蠢如犬犊?”
“速捕此人,族其宗!”
吕布闻言皱眉,硬着头皮道,“长安令昨日畏罪而逃,宗族亲友皆不见踪影……”
董卓闻言怒极,“他能逃,汝便不能追?”
他脸上横肉抖了抖,气得夺了左右的小戟,直向吕布掷出。
眼见戟刃寒光闪闪,直向自己面门而来,吕布之前没有防备,此时全靠敏捷身手矮身避过。
这一瞬间几乎在阴阳两岸走了一遭,吕布心中既庆幸自己躲闪及时,又愤恨董卓毫无情谊。
当初从丁原那里拉拢他时,董卓可不是如今这副嘴脸。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他<翻脸,让他在公卿眼前颜面尽失。
说着情同父子,稍有不如意举戟便杀,真是薄情寡义之徒。
吕布按下心头怨恨,躬身向董卓行礼,“明公息怒,我立即遣人搜寻。”
董卓气性稍解,也意识到自己刚才举动过激,他往后还要依靠吕布随身护卫,这个时候并不是翻脸的好时机。
他拍了拍吕布的肩,吕布身长,如果不躬身他估计拍不到。
“奉先可曾伤到?孤方才气愤之下举止失常,实非孤本意。”此人这时又换上一副待义子的温情面孔。
吕布心中冷笑,面上仍恭敬称诺,躬身而退。
王允眼见此景,知道吕布必然生怨,一切在意料之中,他边走边思索如何完善布局。
————————————————
长安城中,距离城门不过两三百米的一处民宅内,挖地道工程仍在继续。
荀忻扔了手中的铲,举袖擦着脑门上的汗,他接过荀攸手中的司南,确认地道方向挖得是否正确。
这几处民宅早已荒废,荀忻等人没花钱就换了新的落脚点。
郭章从杂草纵横的院墙上翻进来,“县君已经逃出长安。”
这是个好消息,荀忻等人对被他们坑了的长安令心有歉意,嘱托郭章用他的门路帮县令诸人出逃。
只是……
荀忻看着郭章,又看了看倒了半边的院门,终于失笑,“君为何舍门而逾墙?”
郭章也笑,“性相近,习.相.远也。”
没办法,我跟你们习惯不一样。
“诸君若再至长安,不妨来寻郭某,盼来日与诸君一同饮酒、博戏。”事情都已结束,郭章是来向他们辞别的。
“来日定当叨扰。”荀忻向他长揖。
荀攸也作揖道,“郭君珍重。”
郭章朗声而笑,“与君子交,幸甚也。”
“告辞。”他长揖,转身时顿了一顿,最终从院门中离去。
“元衡传书吕布,意欲何为?”荀攸看着自家小叔父,应他的要求改称他表字。
荀忻闻言想起自己写的那封信,忍笑道,“我听闻,吕奉先为人风流,素来喜爱与妇人私通。”
荀攸看着他,猜测道,“元衡便伪作妇人之书,以取信吕布?”--
只见荀忻点点头,他学着荀攸一本正经的语调,“公达知我矣。”
“星星之火,
烧得太慢,我不妨助一把东风,促成它燎原之势。”
“然也。”荀攸虽然没听出小叔父一句话中的两个梗,但这不妨碍他理解荀忻的意思,“以董卓行事,覆亡之日屈指可算。”
“公达今后有何打算?”
荀攸答道,“随元衡赴冀州,再赴公府征召。我欲出外为吏。”
荀忻看了看他,虽然不知道历史上公达刺董后在做什么,不过应该没什么危险。
于是他点点头,没
有多问。
“也不知兄长此时在做甚。”荀忻仰望着十月里晴朗无云的天空,开始忧心荀彧。
荀攸道,“曹孟德此人,才略兼备,有明主气象,文若应是早有投奔之意。”
“既如此,公达为何不去寻兄长?”荀忻休息这片刻,又拾起地上的铁铲,准备继续挖地道。
荀攸反问他一句,“元衡又因何未去?”也捋起衣袖,在坑旁帮忙给众人递木板。
————————————————
却说中郎将府中,门房将一只绣着乘云纹样的锦囊呈与吕布,吕奉先蹙眉接过,心中嘀咕,这怎么像是妇人之物。
他满怀疑惑拆开锦囊,只见锦囊中只有一张素帛。
吕布展帛一看,其上字迹清秀,字体略小,先是表达了一番对吕中郎将的仰慕,随后用焦急的语气告诉吕布,董卓已经知道他与其侍妾私通之事,描写董卓怒气冲天,而后又沉吟叹息时机未至。
信尾让将军小心应对,最后不忘倾诉她对将军的一片痴心。
吕布看完大惊,没注意手中素帛落地,他回过神忙去捡起,小心翼翼叠起收到锦囊中。
夫人对他真是情真意切,他心中已经浮现起那位夫人的姣好容颜。
转而想起董卓今天向他掷戟那一幕,吕布再次悚然,双眼微眯。
老贼果然已生杀意!--
作者有话要说:用“……”代替了的酷刑程序,断舌、砍手、斩足、挖目。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