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你急什么啊。”
看这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陆玉锵就知道他喝醉了,更是不想再让他碰酒,蛮横地去夺牧清手中的酒杯,牧清自然是不肯,同他争抢了好久。
抢着抢着身子忽然就上下颠簸了片刻,紧接着,一行清泪从他本就蓄着水的眼睛中滚滚而流,很快湿哒哒地流至下巴,浸入他的白色卫衣中,一摸便有濡湿的手感,不止是陆玉锵,旁边的向暖和陆振东也呆住了。
“小老哥这是怎么了?”陆振东也有些醉,羞耻的称呼随口就来,丝毫不顾忌辈分,他打了个酒嗝,半醉半醒地继续问,“你知道怎么回事吗锵锵?”
向暖也有些不知所措,站起来,拿了个蛋糕往牧清手中塞:“那吃点蛋糕,别哭了啊,蛋糕好吃的,就给你做的。”
在牧清还是小小清的时候,他在陆家好吃好喝地住了好久,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类型,那几天就突然挑嘴,独独喜欢吃芒果蛋糕,最好还加了奶油炼乳,一下能吃好几个,向暖自然是宠爱孙子的,每天都给他备着这些零嘴。
“清清别哭别哭。”向暖走过去拍他的背,一着急就说错了话,“让奶奶抱抱好不好?”
牧清说好的,向暖虚虚抱着他拍了拍背,他身上酒气冲天,喝得是多了,向暖受不了酒味,嗔怒去看陆振东,责怪他突然就把酒拿出来。
陆振东是个妻管严,敢怒不敢言。
陆玉锵大致能够猜到牧清难受的原因,平常时候他又好面子又坚强,断然是不会哭成这个模样,只能说酒后才发泄了自己的真实情绪,心中大概是真委屈万分。
这哭应该是既高兴又委屈了。
陆玉锵抽了张纸巾给他擦眼泪,一面慢慢叫他不要哭了,后来牧清越有人劝却哭得越凶,陆玉锵适时想起一个词叫恃宠而骄,实在没办法,就把他拉到了自己卧室,按着他在椅子上坐好,拿毛巾沾了水,给他擦脸。
牧清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自己来,陆玉锵把毛巾给他,他抱了一会儿又突然耸肩,脸埋进手心,说我今天好开心,语无伦次的,又说对不起了,一直哭,但是止不住,弄到后来就困了,耷拉着脑袋闭上眼睛,下巴磕在桌上,睡着了过去。
陆玉锵把房间让给他,自己出去找客房睡,一开门,猝不及防间看到他爸他妈佝着背蹲在墙边,挨着门听得开心,一见儿子就出来,双双尴尬地起身,说:“不哭了?”
“嗯。”陆玉锵把门带上,“不哭了,喝酒了有点难受。”
“哎。”向暖也不知道说什么,“老实说我现在的心还在跳,好端端一个孙子突然变成变成了我弟弟,乱的我难受。”
“本来就不是孙子。”陆玉锵跟他妈说,“我的事也慢慢来。”
他指自己结婚生子的事,结婚自然是不会结了,公开出过柜,生孩子,估计也不会生,这事慢慢来,都不着急,不过他妈想要抱孙子的愿望迫切,尤其是这回被她抱到了牧清尝到了甜头,更是心中对未来的孙子有了企盼。
尤其他还听说了,这个孙子会被三字经,认字,口齿清楚,一般小孩还没法同他相提并论,抱着出去在邻居中也特别好面子,也难怪向暖喜欢他喜欢得紧。
“知道了。”想暖应道,过了一会她追出去问,“那牧清户口的问题怎么办,放哪呢,要放咱家吗,我想了想,还是可以放的,当儿子放。”
陆玉锵说到时候问问他,不过他听说牧清已经有了正式的身份证,自己单独有个户口,只缺一个小孩子的身份证明,万一到时候又突然变回去了,可以用到。
牧清喝了酒后睡得沉,第二天中午才悠悠转醒,他先是摸了把脸,摸到脸上泪迹干枯,昨天晚上那些事也悉数涌进他的心头,一时间吓得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睁眼打量这个陌生的环境。
蓝白色的装潢,其余部分便是黑色装饰,整个房间大到令人咋舌,大了别墅的房间不止一倍,中间甚至还有台阶,由台阶分成上中下三块空间,牧清睡得床位于最高处,能够清楚俯瞰一切。
他赤脚站起来,开门出去,衣服皱成一片,头发也乱着,但却迫切想要见到陆玉锵,如此走了几步后,正巧遇到进屋的向暖,两人对视了片刻,牧清先喊:“向暖姐姐。”
“清清醒了啊。”面前就是她宝贝了好几天的乖孙子,如今长得是比自己还要高了,向暖昨天一时是有些难以接受,不过缓过一晚就认清了现实,对牧清更是和颜悦色,问道,“要吃早饭吗?”
“嗯。”牧清边答边往四处看,向暖意会,就笑了,“找锵锵啊,他锻炼去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陆玉锵脖子上挂着块毛巾,整个人跑得汗淋淋,刚好也推门进来,他身后泄了一地的晨光,带了一条白色束发带,衬得眉目愈发俊朗,身上的运动装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双手的手臂结实有力。
牧清站那儿喊:“锵锵啊。”
笑得都快开出一朵花来,他分明就是高兴的,昨天哭,一是因为喝了酒,酒精上头,二便是因为喜极而泣,所以才丢了脸失了态,陆玉锵走过去,嗯了一声,虚虚摸了一把他的脑袋,就先进浴室洗澡。
下午的时候,他开车送牧清去荆江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