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枳瞄了眼贺知野背在身后的书包,小声阐述起来,“我看见你下午,做了个我。”
贺知野一顿:“嗯?”
岑枳看看他:“你,搓了个圆球,又在上面,戳了个连叶带芯的茶叶杆杆。”
他们下午去陶艺基地,参观了紫砂泥做的各类壶器。听老师傅介绍了这类陶器的相关工艺、发展历史和如今的市场前景。又带他们体验了一下捏紫砂泥的乐趣。
贺知野盯了她两秒,突地轻笑出声,懒洋洋的:“这都被你发现了啊。”
他也不是什么心灵手巧的人,就那么不由自主地,做了那样一个小东西。
话是这么说,岑枳倒没发现半点儿贺知野被她挑明之后的不好意思。
她眨眨眼,拉开斜挎小包包的拉链,摸摸索索,抓出个……造型相当别致的不明物体。
“……”贺知野抬手,指尖挠了挠眼皮。
很想问她是不是做了个卸了手柄的二师兄钉耙。忍住了,没开口。
“我是看见你做我,我才做你的。”岑枳抬头看着他说。
贺知野听着她……奇奇怪怪的话:“……?”
岑枳抬手,把那个不明物体递到他眼皮子底下,小声说:“但你的名字,也不太好表现。所以我就做了个,这个。”
说完,又朝他伸了伸手,“给你。”
贺知野愣了下,都不知道是该气该笑,还是该无奈,该心动。
所以你就做了个……野草?
但还是半点儿没有停顿犹豫地接了下来,握在指腹间挲了下。紫泥表面细腻的触感蹭过皮肤。
贺知野“嗯”了声,连手带……草,揣进校服外套口袋里。
岑枳看着他自然流畅的动作,眨巴眨巴眼,小手还在他眼皮子底下摊着,问他:“那我呢?”
贺知野慢腾腾地扬眉:“嗯?”
“?”岑枳下意识,“不是交换吗?”
“谁说我要和你交换了。”贺知野极其淡定地说。
“……啊?”岑枳属实懵了下。
贺知野勾唇,声线低缓,笃声:“不换。”
岑枳嘴都来不及闭回来。
所以她不仅没把自己换回来,还搭进去一个……一个小小贺同学?
岑枳伸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手心握住空气,收回来。
行吧。这亏看上去,她只能吃定了。
没踱两步就到了她后院门口,岑枳指指后院儿门:“那我……”
贺知野又挲了下口袋里的那颗草,突然问她:“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还想问我的?”
岑枳听着他似曾耳闻的一句话,话音一顿,无声张了下嘴,又赶紧闭上。
她上次问的问题,贺知野明显是不满意的。不然也不会“不告诉你”。
所以她到底漏了什么重要内容还没问过贺知野?岑枳脑袋咻咻地飞速运转起来。
贺知野这人惯会联想的。
看见这颗“草”,就想到了绿色,想到了绿色竹子,想到了青梅竹马。
想到了小姑娘始终没问的,那个她应该会介意的问题。
贺知野问完,等了得有七八秒,只觉得小姑娘脑子转得头发丝儿都要起静电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
贺知野都不知道自己耐心原来能这么好。可能是攒了十八年的耐心,全用在她一个人身上了吧。
也不知道第几回妥协地叹了口气,贺知野说:“我没什么青梅竹马。”
岑枳突地一顿,回神看他。
贺知野耷着眼,一副“老子不太爽,又拿你没办法”的疏懒模样,低道:“就算某些人不在意,不想问,无所谓,我还是得说。”
“因为我在意,”他说,“她会不会介意。”
岑枳怔了下,仔仔细细,把他的话揉了好两遍。
明明是对她来说字面意思很难理解的一段话,她却明白了。
“其实,”岑枳咽了口,慢吞吞地小声说,“我也不是不在意。”
贺知野眼皮一动。
“我就是,”岑枳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抿了抿唇,又像笑,又像严肃神情似的,对他说,“我就是自我攻略好了。”
岑枳小手背到身后,低着脑袋,鞋尖抵了抵水泥地面,小小的声音里有点儿忍不住的笑意,“就是觉得,你们肯定不是。”
“……?”
贺知野好气又好笑,合着半天,是他自己吃了一顿干醋?
舌尖抵了抵小尖牙,贺知野自己都想摇头,干脆俯下身去。
“以后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不用自己攻略。”他好笑地勾了下唇,微斜头,低声同她说,“我也不会说谎的。”
岑枳看看他微勾的唇线,觉得贺知野的不说谎和她的不说谎,又有点儿不一样。
她是机体自主的,仿佛被事先设定了某种程序,一说谎机器就会运行卡顿浑身难受。
贺知野的不说谎,是不屑,无所谓,没必要。
岑枳背在身后的手指头动了动,又克制地蜷起来,然后盯着他路灯下明暗阴影勾勒漂亮的鼻尖,点了点头,“嗯”了下。
贺知野无声笑了下,起身站直。
岑枳往后退了两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