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端起茶盏品茗。
就这榆木脑袋还怪皇后娘娘给的位份低了,若不是有个父亲在后撑腰,给她一个奉仪都是抬举了。
回到倚月阁,舟云立即拿来了冰块,纵然奉仪供应有限,可好在如今尚宫局还愿意给一些。
只是烫红了些,用凉水冲几遍就好,沈初若不借此脱身,此刻恐怕还在暴晒日淋,到时候脸上的伤没事也变有事了。
凡事做做样子就行,想除掉她的人,无论自己怎么伪装还是无法打消她人的戒备,那又何必浪费时间周旋。
“奴婢就说主子不宜出门,您又是脸又是手,奴婢看着都心疼。”舟云蹲在那小心翼翼替她冰敷着手。
沈初坐在四方桌前喝了口水,“都是一些小伤,算不得什么大事。”
舟云抬头看了她眼,欲言又止,“刘良媛向来如此,您千万不要把她的话往心里去。”
今日刘良媛已经算有所收敛了,平日里莫说一个奉仪,就连早早入宫的赵侧妃对方也不放在眼里,入宫至今还未曾去请安过。
“她人如何想不重要,人生在世,若连几句恶语也容不下,岂不是自讨苦吃?”沈初淡淡一笑。
望着豁达淡然的女子,舟云低下头小心敷着手,不在意闲言碎语,就连女子容颜也不在意,那么还有什么是主子在意的?
她瞧着这位主子也不像野心勃勃处心积虑想要上位的模样,只是这样下去,等到哪一日殿下遗忘了倚月阁,那才是噩梦降临。
“主子的伤想必过两日就看不到痕迹了,奴婢听说太子殿下喜欢吃甜食,到时候您送几盘糕点过去,殿下定会记得主子。”她沉思道。
沈初哑然失笑,每个人都会这样做,那岂不是泯灭于众,更何况一个太子的喜好岂会轻易让他人得知,那不是给了刺客有趁之机。
现在自己对太子而言应该还有记忆,不出意外对方迟早会来找自己,没必要再轻举妄动。
“太子殿下公务繁忙,我怎可再轻易叨扰,你下去歇着吧,御膳房拿来的绿豆汤你们几个分了,夏日炎热,也要注意身子。”她轻声道。
舟云欲言又止,终是点点头,转身退下。
屋里没有放冰,弥漫着一股燥热之气,随着屋外细竹摆动的清风袭来,才得以片刻凉意。
沈初翻看着今日一个小太监送来的书,说是王公公让人送来的。
两本佛经,三本野史书,五本古诗词,还有一本民间的话本子。
对于这个沈初没有兴趣,倒是那两本佛经有点意思,她已经说自己识字不多,更别提这种高深佛经,如果是底下人挑的倒情有可原,可如果是那位太子的意思,那就有点让人捉摸不透,他为何觉得一个识字不多的人能看的懂佛经?
翻看那本野史,的确记载很杂,不似正史那么严谨,反而记载了历朝历代许多不为人知的事,看上去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好像又不仅仅如此。
也许她也遗漏了什么无法察觉的细节,原主父亲为何就在那时让原主和母亲去外祖母家省亲,是巧合还是早有预备?所以打算让母子两避一避风头。
但现如今三族内女子没为官妓,男子通通流放边关,沈家想要翻案,无疑难如登天。
更残酷的是,此案已经拍板,倘若翻案无疑是在说明当今圣上昏庸无道,从而错杀良臣,哪个皇帝会容忍这样的污点出现,所以往往都会将错就错,纵然证据确凿,也是无计可施。
不过她一开始就没打算走这条路,洗清冤屈的方式有很多种,只要结果尽人意,过程怎么样并不重要。
天气炎热的确不利于伤痕痊愈,但王公公让人送来了玉雪膏,只两个晚上,她脸上便已经看不到痕迹,换作常人,必定会认为这个太子将她放在心上,不然怎么会特意让人送来如此珍贵的膏药。
可是男人这种生物向来如此,有兴趣的时候自然紧着哄着,没兴趣时可能连你名字都记不住,她不能主动出击,所以只能等对方来找自己。
但是没两日,倒等来了楠月阁的人,刘侧妃终于好似想起了她。
烈日炎炎,随着宫人来至楠月阁时,她额前已经布满细汗,里头宫人没有回禀太久就将她领了进去。
屋内凉风习习,内阁中四处放着冰桶,金丝楠木屏风后隐约窥见一道婀娜有致的人影,此刻仿佛在品着点心,好几个宫人在伺候。
隔着屏风她屈身行礼,“妾身叩见娘娘。”
拿起锦帕拭手,刘侧妃淡淡道:“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
“正好御膳房送来了新做的糕点,妹妹一同试试。”
立即有宫人摆上新的碗筷,沈初缓步上前,并不曾乱看,依言落座,也只老老实实低着头,似有些局促不安,连手也不知如何放。
直到一块紫玉软糕放在盘中,与之响起一道调笑声,“这日子闷热乏燥,我每日也是懒得动弹,所以至今才见妹妹一面,听闻妹妹的脸被抓伤了,如今好似已经痊愈了。”
沈初低着头,神态谦卑,“一点小伤,多谢娘娘记挂。”
轻轻抿了口茶,刘侧妃低垂着眼帘,淡淡一笑,“妹妹这伤好的可真快,不知用的什么药膏,看来太医院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