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刚刚的人回来了,绘云闭着眼身心疲倦,“你们不用说了,我是不会去找沈初的,不然与那些攀亲带故的势利眼有何区别。”
没有听见声音传来,绘云忽然扭过头,当看见女子时明显一怔,面上满是错愕,显然难以置信。
“沈……沈初……”她意识到什么,连忙改口,“奴……奴婢叩见沈奉仪。”
她双臂撑在床板上,预备起身行礼,却被一只手扶住,再次按在床上。
一扭头再次看见那张精致无暇的面容,往日也是对方这样悉心照顾自己,此刻女子身着秋香色软烟罗裙,略施粉泽,眉眼如画娇艳逼人,让人几乎无法相认。
“你若如此生分,倒真枉费了我为你做的打算。”沈初微微蹙眉。
绘云微微张口,望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女子,不知该如何相对。
“她们说的没错,我就是处心积虑借机攀上了太子殿下,只是绘云,我不甘心只做一个小小的宫女,你明白吗?”沈初定定的凝视着她。
四目相对,绘云心头一震,脑子犹如浆糊一样,此刻只能呆呆的点头。
纵然身在东宫,可对于她们而言,能见上太子殿下一面已经不易,更别提成为太子殿下的人,有这个念头的比比皆是,可是太子殿下从未临幸过宫女,就连其他娘娘那也不常去,其他人又哪来的机会。
可是那一夜她等呀等,还以为沈初是不是出了事,可是一夜胆颤心惊,等来的是次日有人告诉她,沈初被太子殿下看中,已经成了沈奉仪。
宛如晴天霹雳,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听见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子殿下这几个字离她们太遥远,更别提做这种飞上枝头的美梦,可是如今事情竟然就发生在自己身边。
这两日她一直浑浑噩噩,始终觉得是那么不真实,就连身上的伤痛也几乎忘却了,直到此刻再次看到沈初,她才不得不相信,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沈初做到了无数人梦寐以求也没有做到的事。
“昨日我故意让赵侧妃的猫抓伤,就是为了给你拿药,我知道你的伤一朝一夕不会痊愈,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的腿。”沈初握住她手,目光灼灼。
绘云心头一震,目光触及女子下颌处的红痂,整个人都僵在了那。
她听其他人说过,昨日赵侧妃的猫忽然发狂抓伤了沈奉仪,而且太子殿下还深夜去探望了沈奉仪,这番恩宠实在少见,所以一大早那些人才会在这说一些酸话。
不曾想竟是沈初为了自己才拿女子视如生命的脸做赌注,绘云脑子嗡嗡作响,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双手紧紧抓住女子胳膊,泪流不止。
“你怎么这么傻,要是你的脸有什么好歹,下半辈子可就全毁了!”
沈初掰开胳膊上的手,又掀开对方衣服查看一下伤势,夏日燥热,此刻伤口的确已经发脓溃烂,没有内服药如何会好。
“人心难测,我不愿与她们辩解,再说她们也没有说错,我本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
“只是这宫里不同其他,我不想给你带来其他麻烦,所以才会偷偷前来,今后在外人面前你就与她们一般就行,莫要露出什么端倪,不然于你于我都是一桩祸事。”
感觉到什么擦在伤口处,一股清凉之意瞬间蔓延全身,绘云依旧双目泛红抹着泪,还不时点着头。
她是没有眼力见,可也不是傻子,宫里这种地方,稍有差池便会惹来祸端,不为别人,她也该为沈初着想。
自己只不过在她高烧时照料过几日,没想到对方竟然待她如此好,这份情义她如何能辜负。
“虽然我不能常来看你,但如果有什么事,便会让人在你门前台阶上画一道横线,你一看到这条横线,就在三更之时立马来倚月阁寻我。”
沈初低垂着眼,“你若不愿与我有何牵连,今后我们便断了联系,于你也是一桩好事。”
听到这话,绘云不顾后背的伤势,顿时撑着身子半坐在那,神色满是严谨,“你说的什么话,我岂是怕被牵连之人,只是我自知愚笨不能帮上你什么忙,不过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必定不会眨一下眼!”
相视间沈初也红了眼,不由俯身将她抱住,“这宫里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一个,我知道她们都看不起我,觉得我不配伺候太子殿下,可是人只有一条命,我不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你知道吗绘云?”
“我知道我知道!”绘云满脸正色,“有句话怎么说的,英雄不论出处,宫女又怎么了,贵妃娘娘不也是宫女出身,照样宠冠六宫,说明宫女也不必任何人差,若是有幸生下个一儿半女,那今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沈初笑了笑没有说话,这荣华富贵的背后往往是血流成河。
已经快到午时,她留下一些内服药丸以及外敷药,草草嘱咐了几句,两人才依依不舍分开。
出来时沈初特意看了眼台阶,依旧没有横线。
虽然只能往最坏的方向想,可也不能放弃希望,说不定那边是有事耽搁了。
绘云心思简单,重情重义,由她看着最合适不过,也避免了自己时常过来打探从而引起他人怀疑。
现如今这宫里已经有人想除掉自己,可见这东宫的水已经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