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渊舟回头,伸出一只手,“第五名!”
第五?
孟鱼也高兴起来,真是意外之喜。
这回是五届职员混考,题量又大又难,她最后一张试卷都没来得及写,以为考得不好。答辩题也是模棱两可,没有遵循“伟光正”的答题套路。实践题更不用说,当时摁下红色键,真的以为自己这场考试白搭了。
司徒渊舟从镜子里看她一眼,“怎么样,满意吗?”
孟鱼点点头,“考试我尽了全力,很满意。”
司徒渊舟乐了。
他刚从另一名职员那里过来,同样的话,那个职员的回答明显不同,心里明明很满意嘴上却说不满意。
不过,司徒渊舟更喜欢孟鱼这样的。她拼尽了全力应对考试,正如实践课上,拼尽全力给鬼魂朋友一个申诉的机会。
这样善心又实在的孩子,他很喜欢。
不光他喜欢,樱魅明里暗里跟他抢人,已经好几次了。
“司徒先生,我今天看见樱魅了,在京城的一家医院。”
一提到这个女人,司徒渊舟脸上的春风瞬间变成冰凌子,眼看着下巴上起了一层白白的霜。
“她又跟你提转组的事?”
那张脸又要变成吓人的奥利奥,孟鱼忙道:“我拒绝她了。”
“算你有良心。”司徒渊舟坐在椅子上,拿出MM豆往嘴里塞,嚼的嘎嘣嘎嘣响。
“有一个冤魂叫贺东笙,他是一个英雄,死的很凄惨。今天他的心愿完成以后,本来是要去投胎的,樱魅来接他。”
孟鱼不解:“她怎么会去接魂魄呢?”
“有些鬼魂,需要我们亲自去接。像他这样为国捐躯的人,阴司另有安排,和一般的投胎不一样。”
原来如此……
“那些坏人呢,他们死后会遭到报应吗?”
司徒渊舟没有正面回答,道:“你就记得,多行善事必有回报。”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前五名里面,樱魅那组只占了一个,是第五届的职员,清华的高材生。前三十名里,你是唯一的本科生,而且是二届职员,可见学的挺扎实。奖励我给你申请了,下回带给你。还有奖金,这几天就可以到账。”
见孟鱼张口,司徒渊舟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陈笑笑那事是个特例,本来她生前也没作恶,算是蠢死的。以后你别跟我提这事!”
司徒渊舟走到门口,脑袋三百六十度拧回来,瞥她一眼,又三百六十度拧了回去。
“年考要是成绩特别好,我说不定能考虑一下。”
“谢谢司徒先生!”
孟鱼顿时高兴了,抱起小布偶一顿亲。
小孙有过杀孽,只能进畜生道,娇娇投胎成什么也不好说。要是他们真的成了动物,起码不用担心被虐杀,可以和小布偶一样在家里无忧无虑的晒太阳。
……
蒋赫戴了一顶树条子编织的凉帽,嘴里衔着一根草,正蹲在土坡遥望远方。
指着前面,问:“木法住在哪里?”
孩子们嚼着QQ软糖,齐齐点头,“对。”
今天来的孩子比那天更多,有三十几个,里面没有木法。蒋赫问为什么木法没有来,有个孩子说,他生病了。
蒋赫站起身:“谁带我去他家看看?”
三十几个孩子呼的站起来,举起两只手:“我我我。”
于是,蒋赫叼着烟,被三十几个孩子领着去看望木法。
走了大约有二三十分钟,眼前出现一片圆柱形的小房子。很小,房体用泥巴糊成,房顶上是堆起来的稻草。
几名妇女在树下洗衣裳,见他过来有些诧异。
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指着远处的小房屋,“那是木法的家,我带你去。”
把蒋赫带到房子前,小男孩指指他手中的烟,“我也要。”
蒋赫敲他的头,“小孩子抽烟罚款!”
撩开草帘子,屋子里光线很暗,只有地上的的几张床铺和一个石头垒成的灶台。墙上挂着一些基本的工具和几件衣裳,别的再也没什么了。
木法躺在角落里,缩成一团。
蒋赫要进去,门外的孩子们不让。
“他有传染病,你进去也会被传染,传染了会死掉。”
蒋赫问:“什么传染病?”
孩子们摇摇头,“会杀人的病,很可怕,这里很多人都会得这个病,得了会死掉。”
蒋赫皱眉。
这里本身卫生条件差,气温高容易滋生细菌,比别的地方更容易传染疾病。之前骇人听闻的“埃博拉出血热”就是个例子,来势汹汹,死亡率极高,一度被认为是最难以治愈的传染疾病之一。
木法小小的身子在地上痛苦的挪动,头一歪,吐在旁边的盆子里。
像是一块石头咂进了鸟群,孩子们惊叫着四下散开,边跑还边吆喝给他们吃包子的男人。
“蒋,快离开那里,传染病太可怕了!”
一个头顶水桶的女人朝这里走来,进屋把呕吐物拿出来埋掉。
“你是他的妈妈?”蒋赫问。
女人点点头,面无表情,像块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