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叫他好好读书。”
该说的话直截了当地全说完,长脸先生要回家。他也要赶回去吃饭呢。
“在我家吃饭。”三喜娘拉住长脸先生,“先生一定得赏脸在我家吃一顿。我家洪山劳你费心。”
巧子和三喜爹都跟着劝。只有洪山在一旁蔫头耷脑地不想先生留下来。他今天一顿打是跑不了了。要是先生再说什么,明天说不定还得继续挨打。
云善还是如愿地得到了一朵花。梁树叶给他摘的,不知道谁家院子边树上的花,也不知是什么树。
得了小花的云善心里美呀,握着小花哈哈笑出声。引得隔壁院子的黄狗冒雨跑出来看人。
“兜明哥,你今天咋来晚了?”梁树叶问。
以往兜明都是在他们下学之前就到的。很少有他们等兜明的时候。
“又上了一趟山。”兜明说,“今天采了蘑菇。秀娘说给咱们做蘑菇汤喝。”
“下午咱们来接着洪山一起去上学吧。”小丛有些担心,“万一许老一又来找洪山怎么办?”
午觉睡醒后,没等小丛他们去找洪山一块上学,巧子倒是领着洪山先找来了,还带着十几个男人。
“怎么领这么多人?”花旗心想,送洪山上学要这么多人吗?有兜明一个送他去不就行了?
“去找许老一算账。”三喜爹说道。“他三番两次这样,我们刘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对。咱们刘家也不是好欺负的。”身后有个和三喜爹有几分像的年轻人说道,“就该给许老一点颜色看看。”
“西觉,你去不去?”人群里突然有人问西觉。
“不去。”西觉不会主动凑这些热闹。
倒是屋里的坨坨掀开窗户,喊小丛,“小丛我送你们去。西觉你来看着云善。”中午没去接小丛,坨坨错过了一番事,这下他说什么都要送小丛和梁树叶去上学堂。
云善还在屋里睡。坨坨跑出屋,西觉就进屋去看着云善。
一群人穿着蓑衣,手里拎着棍子,浩浩荡荡地先送了洪山去学堂,才往石青村去。
兜明和坨坨两妖缀在队伍最后面跟去看热闹。
进了村子,路过第一户人家,三喜爹隔着院子向走廊下的人打听,“问一下,许老一家住哪?”
那人见这阵仗不对,先问道,“你们哪的?怎么这么多人?”
“我们东望村的。来找许老一说些事。”三喜爹回他。
石青村没人不知道许老一趁着镇上逢集去东望村抢人的事。不过这都过了好些天了,东望村的怎么才想起找许老一了?
“沿着门口这条道一直往前走。门口有棵大李子树的就是他家。”这村民回完了话,进屋就去找蓑衣,快步追上兜明。
村民自来熟地问兜明,“你们两个这么小怎么也跟着来说事了?你家大人不管你们?”
“谁来说事了?”坨坨说,“我们就来看热闹。”
“抢人那事不是过了好些天了吗?他们怎么才想起来找许老一?”村民跟着打听。
“今天许老一又去抢了。”坨坨不高兴地说,“抢洪山。”
那村民吃惊不小,瞪圆了眼,“又去抢?去了几个人?”没听说村子里有人和许老一一起去抢人啊。
“就他一个。”坨坨把从梁树叶那听到的话背出来,“他装作洪山的爹,要把洪山带走。”
“洪山是哪个?许老一要抢的人不是叫巧子吗?他这是抢哪家的孩子了?”村民“哎哟”了一声。“现在镇子上管得严,丢了孩子得上报。现在抢孩子得去蹲大牢。说不定就要被杀头。镇子上现在不还挂着四颗人头么。”
“洪山是巧子的儿子呀。”坨坨说,“许老一就不是个好东西。”
这话村民就没接了。随便别人怎么说许老一,他不说他不好。不然这话传到许老一耳朵里,一个村子的还怎么处?
不过这村民内心发笑。许老一也真是有意思。人家媳妇儿又没答应给他做婆娘,他上赶着认什么儿子?自己老婆跑了,转脸他就看上人家媳妇儿了。
一路来到许老一家。石青村不少村民都来瞧热闹了。
三喜爹推开许老一家的院门,站在院子里喊道,“许老一出来!”
“找我爹什么事?”一个个头瞧着比许老一高一些,和许老一有八分想像的少年阴沉地走出屋子。
坨坨扒着篱笆院墙,对一旁的兜明说,“这不是许老一的大儿子嘛。”
“今天许老一得给咱们说法。上回他来抢人的事,我们也就不说了。”本来本家人是压不下这口气的,当天就要找许老一理论。
三喜爹却说算了。刘三喜那个畜生也有不对的地方。把人家婆娘勾搭走了,还得人家的家散了。虽说许老一抢巧子不对,可他也知道自己儿子也不是什么好德行。这事便算了。
可没想到许老一竟然还敢打抢人的主意。这次他说什么都不能忍了。
许老一扶着后背慢慢走出屋子,扫了一眼众人,理直气壮地说,“我抢什么人了?洪山迟早不就是我儿子?我去接他过来吃顿好的怎么了?”
许老一的大儿子回头看了许老一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