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布头缝了个大眼睛的小老虎,活灵活现又透着一股子憨态。
花旗一眼就瞧出来了,这小老虎就像兜明。
可兜明却点着老虎头呲牙大笑,“这老虎长得可真憨。一看就不聪明,哈哈哈。”
小丛抿嘴偷笑,是吧,这老虎一看就不聪明。
小鞋子套上云善的小脚。憨憨的老虎头随着云善晃着的小脚来回动弹。大了些的鞋子挂在小脚上,没几下就让云善蹬掉了。
花旗看了欢喜,捏着云善的小脚夸道,“咱们云善的小脚穿什么都好看。”
“呀。”云善咧着嘴笑。
“鞋子大,得加根带就不掉了。”秀娘捡起小鞋子比划给小丛看,“就在这里加。”
秋生家忙着晒稻、脱壳,王大山家还在抓紧收稻。
水牛在王大山家的脾气并不像在秋生家时那般温顺。第一天拉了几趟稻子还好,它没耍脾气。
可到了第二天,这头牛赖在地头的树荫下,任凭王大山怎么喊,它都悠哉地躺倒不动。
大毛扯了根树枝,在牛屁股上轻轻抽了一下,催促道,“干活了。”
这倒把水牛打生气了。
水牛从地上“腾”地一下站起身,带着周身尘土飞扬。硕大的牛眼一下子就瞄准大毛,牛鼻子里不断地往外喷气。
婉娘心里一紧。她听秀娘说过,就是因为这牛脾气不好,所以秋生只用九两银子就把它买了回来。每回她见这牛,水牛都听话的很。她就忘了这事。
昨日里牛还都听话的很。怎么今日,水牛的脾气便这么古怪?
她哪里知道水牛心里也有小九九。家里没人来看着它,它想躲一会儿懒。昨日已经干了整整一天的活了,今天不能休息吗?这些人类只是想他多干活。一点不像之前的老头一样疼它。
被盯着的大毛害怕极了,丢掉手里的小树枝跑到婉娘身边抱住她的腿,眼里转着泪花喊,“娘。”
水牛跟着大毛转头。
王大山咽下一口唾沫,握紧了手里的镰刀,嘴里发出驱赶声,“走开,走开。”
水牛往前走一步,王大山往后退一步。
王大山清楚,这般体型的公牛发起疯来,他们这一家子都得交代在这。尤其是这牛有一对十分粗壮的牛角。
“不叫你干活了。”王大山颤着声说,“我让秋生来领你回家。”
“大毛、二毛,快去你姑姑家,让你姑父过来。”
二毛害怕地哭出声,被婉娘向后推去,“你俩快去。跑快点,让你姑父赶紧过来。”
两小子抹了把眼泪,撒开腿往秋生家跑。
水牛通人性,这些人说什么,它大概能明白。知道这两小子跑回去一准是要告他状。不能让这两个小子回去告状。要是被兜明大人知道了,他肯定得挨打。
水牛就想着去把大毛、二毛追回来。干活就干活。干一天活又不怎么样。晚上多吃点,多睡会儿。第二天它又是一头强壮的牛。
这么想着,水牛绕过王大山奔着大毛、二毛就去了。
婉娘目次欲裂,“啊——大毛、二毛,快跑!”
这喊声惊到了田里割稻的秀娘爹娘。秀娘娘直起腰,回身,就见婉娘和大山追着牛跑。而水牛正追着她的两个孙子跑!
秀娘娘吓得赶紧喊一旁的秀娘爹,“老头,快,牛撵大毛、二毛了。”说着就往地头跑。
大毛、二毛看到身后的水牛,心里更害怕。水牛奔跑起来,踩在地上,“哒哒哒”,在身后越来越近。
二毛一边跑一边张嘴哭,“啊——救命啊——救命啊——”
在田里干活听到叫喊的人,急忙往路上跑。可人哪能跑得过牛。眼见着那水牛冲到了大毛、二毛身边,超过这两小子,一个急刹,拦住了大毛、二毛的去路。
此时,大毛也知道怕了,眼泪“刷刷刷”地往下掉。
在水牛慢慢靠近中,大毛、二毛手拉着手闭上眼睛。呜呜呜,他们是不是要死了?
跑在后面的人群驱赶着,“走开,走开,别碰孩子。”
婉娘更是撕心裂肺地喊,“大毛——二毛——”
水牛靠近大毛,用大脑袋轻轻地拱了拱大毛。它想把大毛拱回去,不让他去秋生家告状。
两个孩子被水牛拱得向后走。
可早有人往秋生家跑了。
婉娘跑近,一把搂住吓坏的大毛、二毛。
水牛“哞——”地长长叫了一声,拱着婉娘母子三人往后走。
这样子,怎么也不像是牛发疯。追过来的人们,这才安下心来。
等秋生和兜明赶到时,水牛正任劳任怨地在田里拉稻子。大毛、二毛坐在车边正在打闹。
见到兜明了,水牛悄悄地往一旁躲了躲。
“发生什么了?”秋生大口喘着气询问,“我听人说我家的牛发疯了要撞大毛、二毛。”
“也不知是怎么了。”婉娘说,“今早在地头不肯动。大毛拿着树枝敲了他一下,这牛就不让,追着大毛、二毛跑。吓得我哟,心快跳出来了。牛撵上大毛、二毛后,也没怎么着,把孩子往回推。现在干活挺好的。”
在秀娘的讲述中,水牛拉着车,试图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