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中的药汤有些凉了。
“叩叩”却在此刻,敲门声起,守卫的声音传来:“禀王爷,有贵客求见。”
封璟依旧闭眸,动也未动。
张平匆忙行至门口瞧了一眼,复又关上门,隔着帷幔小声道:“王爷,是……是柳姑娘。”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
他拿过一旁的鞋袜穿好,方才哑声道:“请进来。”
柳宛宛今日穿了件红色外裳,外面罩了件白色披风,衬的她越发娇俏。
花怀安将她照顾的不错。
“封大哥。”柳宛宛走上前来,秀丽的小脸上有些迟疑,最终只问,“你的腿怎么样了?”
封璟颔首一笑:“很好。”
一旁张平神色紧了紧,明明……一点都不好,尤其这几日天色阴沉,王爷的腿更是恨不得日日疼痛难耐。
“那我就放心了。”柳宛宛松了一口气,勉强笑了笑。
“宛宛……有事?”封璟沉默片刻,方才问道。
柳宛宛轻咬朱唇,为难了好一阵:“封大哥,我听闻……容淮在长公主府上,你的人在那儿守着,是吗?”
封璟双眸微垂,掩去多余的情绪:“是。”
“我想去看看他,”柳宛宛道,“封大哥,他终是因着我变成这幅模样,我想去看看他……”
“他让你来的吗?”封璟问道。
柳宛宛静默片刻:“容淮手中的兵符,终是一个大患,我并非信不过封大哥,只是……为了怀安,也为了黎民百姓,我想,兵符收回来,容淮大抵也能放下执念,我会为他求情,让怀安放过他的。”
封璟望着眼前的女人。
他曾经很喜爱她眼中的机灵与干净,可此刻,他只觉,她太天真了。
因为封璟知道,若他是容淮,也绝不会将兵符交出。
可终究,他颔首道:“好,我应下你。”
……
今日的公主府,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 彼时,容淮正喝了解药,昏昏沉沉躺在床榻上,等着肺腑的痛意过去。
花晓也正坐在铜镜前,为容淮这一个多月的时日,竟然一丝好感度都未曾增长而气恼。
守卫便在此刻进来了,战战兢兢说了句:“有贵客造访。”
女子淡粉色华衣裹身,外罩着白色披风,巴掌大的小脸秀美可人,双眸盈盈。
男子青袍俊雅,除了左腿细微的跛意,倒是玉树芝兰一妙公子。
封璟与柳宛宛。
花晓眯了眯眸,立刻了然,想必,就没人相信她能从容淮口中套出兵符的下落吧。
“好久不见。”花晓颔首,转眸望向柳宛宛,“皇嫂。”
柳宛宛勉强一笑:“你好。”
话音刚落,花晓便听见里间传来一阵声响,是容淮。
“抱歉。”她颔首示意一下,转身走向里间。
容淮已坐起身,脸色苍白,额头一层薄汗,他睁着眼,却不似过往一个月那般或是肆意、或是无辜,而是……怔忡。
他已有太久,没听见那个声音了,不知为何,有些陌生。
脸颊一阵柔软,容淮转眸。
花晓正轻轻抚着他的脸颊,声音很是冷静:“有人要见你。”
容淮的目光绕过她,落在的她的身后,容色复杂——
柳宛宛与封璟二人正站在里间门口处。
花晓目光倏地一冷,她收回手,站起身,转身走到封璟跟前:“王爷?”话落,她望了眼门口。
封璟看了眼神色如常的女人,又看向床榻上的男子,微微颔首,侧过身子:“公主,请。”声音温和有礼。
身后,容淮闻言,突然抬眸看向那二人。
女子带着面具面无表情,男子青衣墨发清雅无双。
竟……很是般配。
“容淮……”柳宛宛的声音传来。
容淮陡然回神,望着眼前女子的眸,依旧灵动干净,可……为何她望着他时,眼底竟有一丝惊惧?
为何……他对那惊惧,竟会这般抵触?
好多人都怕他,怕他满身的伤痕,怕他癫狂的举动。他曾以为柳宛宛不怕,他待她那般温柔,她怎会怕他呢?
可此刻,她眼中却是明晃晃的惶恐!。
“噗……”木窗外,传来一声女子低笑之声。
他转眸望去,花晓正望着封璟,二人不知在说着什么,她笑的极为娇媚。
她曾与封璟有过婚约,亦曾等了封璟八年。
……
院落里,偶有清风吹来。
封璟望着身侧的女人,只觉得她像是变了一人般。
他还记得她曾对容淮痴狂的模样,而今……竟然这般轻易将容淮让出?
“我上次便已说过,”封璟收回目光,“公主未免太过自作多情。”
“这话啊,也曾有人和我说过,不过后来……”花晓掩唇低笑一声,停了话头。
“后来如何?”封璟望着她。
“后来……”花晓朝他靠近了几步,近到能嗅到他身上的檀香,“……你猜?”
话音刚落,她便听见脑海中一阵声音传来【系统:容淮好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