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沈之斐的脚步略微一顿。
在她的印象里，李教授性格和蔼，只有在非常生气的时候，才会说得出这样的话。
沈之斐摸不准，李教授是不是在生气，可是李教授在因为什么事情生气？
“这么多年不回来，也没个消息，”李教授摆弄着桌上文献，“还真是长大了。”
沈之斐微微一愣，忽然笑了：“确实，我根本没想到打个电话联系一下您。”
这话说得就很直了。
李教授反而是听得一乐，抬头看向了她：“那你现在回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有一件事，我需要李教授您帮个忙。”
“帮忙，哼，果然是帮忙。”这么多年，李教授也看透了。
很多学生，不管在读的时候，和教授的关系怎么怎么好，离开学校，回去之后，很大概率就再也不会有消息传来了。
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要忙碌。
假如这个学生再度出现，那多半是有事相求。
说到底，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着啊。
李教授到这个年纪，这个道理，当然是已经悟透了。
他叹了口气，合上了文献，问起沈之斐：“说吧，你要我帮你做什么？我可以考虑考
虑。”
沈之斐笑道：“您现在有个学生，叫周韫，对吗？”
李教授点头：“对，周韫，很聪明，也很用功的一个学生，跟你当年有得一拼。”
“不过，最近，她有好几天没有来上课了。”
说到这里，李教授又表情揶揄地看了沈之斐一眼：“和你当年，也是一样。”
沈之斐听得心虚。
当年……
她跟秦瓒谈恋爱之后，确实有几次翘课了。
后来她跟秦瓒分手，又出了那么多事，索性就退学了。
“我不希望她跟你一样选择退学，”李教授道，“我问了问她的朋友，才知道周韫这是谈恋爱了。”
沈之斐拧了拧眉。
李教授忽然敏锐地看向沈之斐：“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来的吧？”
沈之斐都想夸李教授厉害了。
李教授接着又说：“听说她的男朋友在兆城有权有势的，她该不会是抢了你现在的男朋友吧？那个什么……秦，秦瓒？秦瓒是吧？长得还蛮帅的一个……”
沈之斐一下笑开了。
李教授还奇怪：“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说错了，还是猜中了？”
李教授甚至叹气起来：“我真是太替你们不值，爱情这种东西，
转瞬即逝，它只能陪你们走一段路，只有知识和事业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为了爱情放弃自己？”
“李教授。”
沈之斐憋笑叫停：“周韫没有抢我的男朋友。”
大学教授怎么想法这么狗血啊！
李教授不明所以，问：“那你来做什么？”
沈之斐把手中的论文放在桌上：“我看见了这个。”
李教授看看论文，一下就明白过来了：“我记起来了，你已经是公司老总了。你这是要招人？”
沈之斐点点头：“我需要周韫。”
李教授感慨：“她确实也需要你提供的工作……”
沈之斐和李教授都知道，周韫的家庭条件并不好。
她半工半读，那么辛苦，都只是为了学费、生活费。
沈之斐的这份工作，无异于雪中送炭。
沈之斐郑重说道：“她还没有毕业，这份工作对于她来说相当于实习。但是她的能力比较突出，我给她的薪酬待遇不会少于正式员工的百分之九十五。”
“你是不是要我帮你联系她？”李教授问。
“对。”
“那我试试，给她打个电话，”李教授道，“联系上了我通知你，你先回吧，公司
肯定有很多事等着你处理。”
沈之斐摇摇头：“我就在这里等着。”
说着，沈之斐还当真在办公室里坐了下来。
李教授拨出了周韫的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周韫才接起来。
李教授开了外放。
周韫的声音很明显地带着鼻音，像是刚睡醒，又像是刚哭过一场：“李教授，有什么事吗？”
“你在哪里呢？”李教授开口就问。
周韫：“宿舍。”
李教授：“这个点，还在宿舍？”
周韫：“嗯……”
周韫：“今天我的身体不是很舒服。”
周韫：“李教授，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李教授：“你知道沈之斐吗？”
周韫一愣。
李教授：“她来找你，说是很欣赏你的论文，想要招你进她的公司做事，相当于一份实习，有工资。”
周韫又是一愣。
好一会儿，她好像又开始哭了。
她勉强平复下来，哽咽着低声说道：“我……我……李教授，我们再说吧，再说吧……”
周韫像是急着要挂断电话：“我很不舒服，过几天我考虑好了答复你……”
“过几天？恐怕不行，”李教授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