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大公路在夜色里绵延，跑车停泊在道路旁边。
半晌的寂静过后，秦瓒听到意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他看过去，意外地发现，沈之斐正在解上衣灰色Polo领T恤的纽扣。
“想在我的身上留下你的痕迹，让我哭着喊你的名字，秦瓒，何必去你的公司，这里不是就挺好？”纽扣很快完全散开，她冷淡地掀起眸子看他，“现在你要开始吗？”
她的肌肤莹白细腻，刚才染上的潮红还没有完全消退，在暖色调的灯下跃动着泠泠的光。
从秦瓒的角度，还可以窥见她穿在里面的黑色内衣边缘。
好看吗？好看。
敢动吗？真的不敢。
秦瓒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滑跪得极为干脆：“小斐，我错了。”
“错的应该是我吧，”沈之斐语气疏淡，“不是我偏要跟庄震一起来赛车吗，害得你都睡不到我了。”
“你还说呢，”秦瓒委委屈屈，“你让他跟你报平安，可是你从来没让我跟你报过。”
沈之斐漠然：“可能是因为在包房里，别人问我是不是你的小女朋友，你说不是。不像庄震，他一直都承认我是他的偶像。”
这下，秦瓒连委屈都没底气了。
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他深深地低下了头：“小斐，
我真的错了。”
很拽很拽的秦氏集团一把手，现在很懊恼很懊恼。
说什么不好呢？非得口出狂言，这下把小斐惹生气了吧。
六年前犯的错还没有得到原谅，他又胡来，他怎么就这么虎？
“我真的知错了，”秦瓒偷偷瞄她，“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沈之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脸上的红晕正在逐渐散去，她面无表情地反问：“所以现在能去停车场了吗？”
片刻后，跑车在她的摩托机车旁边停稳。
沈之斐整理衣服的时候，听见秦瓒弱弱地说：“那天在包房里说你不是我的女朋友，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如果要问我还有没有比这更后悔的，那倒也有，就是让你滚了。”
沈之斐唇线紧绷，一言不发。
“这六年，我无时不刻地都在想你。想囚禁你，想和你上床。其实我想得更多的是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买小吃街附近的房子，守着寰大科技……我不知道哪件事能让你高兴，所以只要是能想到的，我就都做了。可能你一件都不喜欢，我只感动了我自己，可是我还能怎么办？小斐，我不知道怎么办。”
秦瓒看着别处：“小斐，‘喜欢’这个词可能还是太轻了。”
沈之斐没理会他。
秦瓒有点儿哽咽：“我是爱你。”
沈之斐拿包的动作不自主地僵了一下。
秦瓒的声音轻了下去：“所以，如果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如果你是真的很讨厌我，那我……也就只能这样了。以后我都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沈之斐不能再听下去了，紧紧地拧起眉头，开门下车。
可是走到一半，她不受控制地回头看了一眼。
跑车里，秦瓒没有看她，右手轻搭在方向盘上，脑袋枕着椅背，下颌微微扬起。
他平时总是冷酷悍利，这时候他的剪影却显得低落而又悲伤，有一种易碎的脆弱感。
沈之斐告诫自己，不准心软，不能心软。
她回过头来，继续朝着机车走去。
“小斐，‘喜欢’这个词可能还是太轻了。”
一步。
“我是爱你。”
两步。
“所以，如果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如果你是真的很讨厌我，那我……也就只能这样了。以后我都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沈之斐停了下来。
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硬拽住，她焦躁地跺了下脚，最终还是转过身，走回去，屈指在玻璃窗上敲了两下。
秦瓒降下车窗，不解地看向她：“小斐？”
沈之斐冷着脸，伸手按住他的脑袋，把黑色短发无情
揉乱。
一边揉，她一边咬牙质问：“秦瓒，你是狐狸精变的，是吗？”
秦瓒愣了一下。
头发已经很乱，他慢半拍反应过来，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难过的情绪一扫而空，他兴高采烈地去看她的眼睛：“小斐！你还喜欢我！”
“不喜欢！”沈之斐凶神恶煞地收回了手，转身就走。
这回，她一直坐上了机车。
“宝贝，到家了记得给我报平安！”秦瓒笑声爽朗。
“谁要理你！”沈之斐戴好头盔，把机车骑了出去。
夜已经很深了，车辆稀疏，街道安静。
沈之斐听见机车的声音，似乎还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秦瓒，你是狐狸精变的，是吗？”
这种话，她究竟是怎么问出来的啊！
还有，她究竟为什么会对他心软啊！
回到浅水湾，沈之斐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正逢魏时澜出来倒水喝，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魏时澜有点惊讶：“小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