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喝醉似乎并没有影响蒋意后一天的作息。她第二天到实验室的时间门甚至还比往常早了一些。
他们实验室用的工位都是电动升降桌。蒋意平时慵懒惯了, 从来都用不上这个功能。可是今天她却破天荒地把桌面升高，然后站在那儿吃早饭喝咖啡。
一个师姐好奇地看过来, 还问蒋意这样是不是可以帮助保持身材。
谢源抬起头, 他觉得他可能知道为什么蒋意今天要站着吃早饭。
不就是因为她昨晚在人行道前面结结实实摔的那一跤么。
他用电脑上的微信给她发消息。
【谢源：还疼？】
【蒋意：你打的？】
谢源一阵猛咳。
什么玩意儿？怎么可能是他打的？她的脑子里整天都在琢磨什么东西？
他抬头瞪她，她却露出无辜的表情。
【谢源：你喝断片了是吧？】
【蒋意：嗯。】
谢源盯着蒋意，此刻心情非常不爽。
呵, 喝断片了。
这可真是一个用来逃脱责任的好理由。幸好昨天他没同意她亲上来。
吃午饭的时候，谢源在蒋意的软磨硬泡之下把昨晚的事情给她描述了一遍。当然他也故意省略掉其中的部分细节。
蒋意想了想，然后摇头说不对：“慢着, 你跟我一起出门打车走，你居然还能让我在路边摔一跤, 而且还摔得这么重。这不合理！”
这很合理啊。有什么不合理的？
谢源一言不发地吃饭。
蒋意生闷气，她手里的筷子戳了戳盘子里的黄瓜丝，“反正你就应该看护好我, 怎么可以让我摔跤呢。我现在坐着屁股还疼呢。”
谢源：“……”
她倒也没有必要跟他形容得这么详细。
*
师姐景孟瑶在完成学位答辩之后就直接出国留学去了。她走得很匆忙，连研究生毕业典礼都没有参加。然后一夜之间门，她的工位就清空了，也不知道是谁替她收拾的。
谢源盯着师姐那张空桌子。他忽然意识到, 一年以后的这个时候就将是他和蒋意本科毕业的时间门点。
如果蒋意去留学——
她是不是也会像师姐这样突然之间门和她所有的东西一块儿消失不见？然后这间门实验室里再也不会有她曾经生活过的痕迹。
蒋意抱着电脑推门进来，发现谢源正在看着她桌上的那几盆迷你仙人球。
谢源见自己被蒋意逮到，不慌不忙地收回视线, 语气如常：“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它们浇水？”
蒋意一脸莫名。
谢源继续说下去：“……如果你懒得照顾它们的话，可以把它们给我养。或者等你毕业走了之后, 如果你不想把它们带走的话，我可以把它们放在电脑旁边挡挡辐射。”
蒋意纠正他：“仙人掌不能挡电脑的辐射。谢源你有没有常识呀？”
谢源：“……”
他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而已。
蒋意：“还有，什么叫等我毕业走了之后？我们难道不是一块儿毕业吗？该不会堂堂谢源谢神要延毕吧？”
谢源语气轻飘飘地抛出他最在意的问题：“你不是要出国留学么？”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屏幕，仿佛这样就让他显得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漫不经心。
蒋意蹙眉：“谁说我要出国留学了？不是说好了嘛, 我们都要留本校保研的，而且会继续读李老师的研究生。你看，我都收到夏令营的入营通知了。”她把手机举起来伸过她和谢源工位之间门的分界线，一定要给他看夏令营入营通知邮件。
谢源仅仅只瞥了一眼。
“好了，我看到了。你用不着把手机往我眼睛里面戳。”他抬手拨开她的手和手机，视线回到显示器屏幕上，摆出一副专心致志不许人打扰的模样。
她在他这儿前科累累。光凭一份夏令营的入营通知书，还不足以让他放心。
蒋意是自由的。无论她想要做什么，谢源都没有权利干涉她的决定。他很有自知之明。
“随便你。”谢源面无表情地说，“随便你出国还是保研都行。哪怕你本科毕业直接去工作，我也没意见。”
这番话听得蒋意很不高兴。她放下手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谢源，你最好说话算话。”
谢源僵住。
*
蒋意和谢源吵架了，这件事情就连实验室里情商最低的高金伦师兄都看出来了。
蒋意跟所有人说话，唯独不跟谢源说话。而谢源则是跟谁都没话说。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暑假计算机系的保研推免夏令营。
蒋意和谢源去参加夏令营，因此这段时间门都不来实验室。实验室里其他人终于能松一口气，同时不约而同地许愿夏令营里面能够发生一些事情把两人劝和。
夏令营一开始要分组。蒋意不想跟谢源一组。谢源也没主动提出要求和她一起组队。于是蒋意转头就跟其他人组了队，摆出一副要彻底不跟谢源说话的架势。
机试、笔试、面试、小组项目展示……夏令营所有活动一一弄完，谢源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