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狠狠练习了一番茶艺,这是臣妾送给您的茶礼,这十六盏茶水蕴含龙井,碧螺春,毛尖等等八种顶尖茶叶,配以去年蕴藏的梅花枝头最纯白的雪水,加以臣妾的一番真情切意调制而成。”
陈以祯讨好地看着他,说:“臣妾怕您嫌弃臣妾的茶艺,遂每种都调了浓淡两味,绝对包您满意。”
“您说,您想要先品尝哪盏?”
大眼睛忽闪忽闪,期待希冀,又深藏点点忐忑不安地望着他。
皇上抿着唇,眼底深沉,神色平静淡漠,片刻,视线挪移,望向那边的长案几,一排列着十六个茶盏,茶杯红的,绿的,蓝的,沁着点点碧透光晕,里头茶水隐约可见,茶雾袅袅,晃晃悠悠飘向上空。
而他只觉得,自己心间那怒火也随这袅袅升空的茶雾一般,袅袅无影无踪了。
许久,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坐起身,望了她一眼,张嘴,“普洱。”
陈以祯精神一震,忙喜笑颜开地走过去,为他取来一杯味淡一点的茶,递给他,眼睛晶晶亮。
皇上盯着她,缓缓接过,垂目看了眼茶盏中澄澈的茶水,慢慢凑到嘴边。
趁皇上品茶的时候,陈以祯咬唇犹豫,到底该不该现在就跟皇上说?
眼看皇上品两口茶,就要放下茶盏,转头望过来,陈以祯突然冲动出口,“皇上。”
皇上顿住,他缓缓放下茶盏,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漫不经心道:“皇后有话要跟朕说?”
陈以祯张开嘴,在皇上认真的目光中,呐呐道:“皇上,您是不是饿了?要不要传膳?”
眉宇瞬间沉下来,皇上拧眉看她,须臾,他心里冷笑一声,道:“传膳吧。”
将茶盏交给一旁的荣盛,皇上起身,披上衣服趿上鞋子,眼角缓缓扫过旁边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的陈以祯,心里冷哼,他等着她主动开口认错。
陈以祯耷拉着脑袋跟在皇上身后,又想要开口请罪,又不想这么早就认错,她怕皇上一时怒极再把她这个后位废了。
她倒不是流连这个皇后之位,只是现在这个关键时候,她敢说前一刻皇上废了她的后位,下一刻信武侯府就能废了陈家。
现在陈家几乎全靠她撑着,她不能倒下。
陈以祯抬头盯着皇上背影,攥住拳头,下决心,今天一定要好好讨好皇上,等皇上心情好的时候再张嘴解释这件事。
饭桌上无言,陈以祯思考什么时候跟皇上告罪比较合适,皇上思考皇后什么时候跟他请错,因此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寂静无声地用过了午膳。
又寂静无声地用过饭后茶点,看了会书,皇上顶不住了,不知是不是因离魂的原因,他现在觉得很疲惫,想要好好睡一觉。
理所当然就征用了陈以祯的大床。
陈以祯大大松了口气,能将惩罚延迟,谁也不想现在就受惩罚。
她自觉将自己的东西搬到了偏殿,一边没心思地绣花,一边思考这事该怎么办。
如此过了一个多时辰,她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法子。
这个时候,皇太后居然带着玮乐公主来到了钟粹宫。
听闻两人到来的消息,陈以祯吃了一惊,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出去相迎。
“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太后怒极,见到她就骂:“好一个陈氏皇后,你耍威风耍到外臣身上了,哀家看这满天下都要装不下你了。”
陈以祯恍然,原来是为信武侯找场子来了,也对,听闻玮乐公主同信武侯嫡长女方静彤交好,信武侯夫人必将这事告知了玮乐公主。
想清楚,她面上却假装不解,“臣妾不懂母后这话的意思。”
“不懂意思?哀家问你,上午你可曾一连给信武侯府和太学下达两封懿旨。”
“哦,这个啊,对啊,是臣妾下的。”陈以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笑眯眯道,“难不成母后要夸奖臣妾这事干得漂亮?其实不用夸奖,臣妾只是依照皇后安抚外命妇的法子给信武侯府降恩而已。”
“你!”皇太后指着她,眼睛瞬间瞪得老圆,显然没想到她居然这般厚脸皮,她被气得直粗喘气,胸脯一起一伏,好一会,她恨恨甩下手指,怒道,“呸!”
堂堂一个皇太后,被她气得连尊贵的仪态都顾不得了。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玮乐吓得忙给自己母后顺呼吸,转眼瞧见陈以祯跟个没事人似的,还笑眯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气急,“你这个贱人!你这般无法无天,皇兄不会继续容忍你的!”
陈以祯笑容一僵,片刻,她凉凉道:“公主,看来上次你还没长足教训,本宫是你皇嫂,你岂敢这般同本宫说话。”
“放肆!”皇太后恨不得一巴掌甩出去,“大胆陈氏,当着哀家的面你都敢这么放肆!给哀家跪下!”
陈以祯垂下眼,一声不吭麻溜跪了下去。
皇太后伸出手指,颤悠悠指着她,怒道:“玮乐说不了你,哀家也说不了你吗?你老实说,你认不认错?”
陈以祯仰起头,说:“臣妾不知哪里做错了?难道臣妾降懿旨夸奖外命妇也算做错?”
“你那是夸?不是变着法地折磨信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