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郑家的门, 成星卓猛地捂住了心口。
他吩咐说:“找个大夫来给我看看。”
扈从闻言大吃一惊:“世子,难道是您在青海战场上留下的旧伤又复发了?”
“不,是今天新受的伤。”
成星卓心有余悸:“青海战场跟蔚家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回想一下蔚家三兄弟说的那些屁话, 他长叹口气, 沉重的补充说:“把年轻气盛、不知人间险恶打上公屏。唉。”
扈从没搞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陪着笑了笑,没敢做声。
成星卓原本也不是想叫他就此发表什么感言, 说完之后也就罢了, 往外走了几步,忽的又反应过来, 猛地转一个身面向郑府,恼火道:“郑宜静还我马来!!!”
……
赵宝澜这时候都睡了,当然不可能再跳起来还马。
成星卓沉着脸, 重新回到郑家,叫人在前边领路,找到了在马厩里卑微吃草的追风,解开缰绳牵着往外走。
追风站在原地不敢动。
成星卓回头看它:“你怎么了?”
追风委屈, 还怕小龙打它,但是它说不出来。
成星卓耐心的摸了摸它的鬓毛:“不会吧, 连我都不认识了?”
追风眼睛里“噗嗤”一下子冒出眼泪来了,低头舔舔他的手,甩了一下尾巴。
成星卓吃惊道:“你不会是舍不得走吧?!”
“……”追风:“?????”
“不会吧,”成星卓诧异极了:“你居然会喜欢郑宜静那样的女人?”
“……”追风:“?????”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讲!
但凡你比小魔王强一点,我也不至于连基本马权都得不到保障。
唉。
生活不易, 靓马叹气。
追风是昌国公送给成星卓的,刚到他身边的时候才出生没多久。
昌国公说:“战场上你的坐骑就是你的腿,你的刀,马是有灵性的,你善待它,它必然将誓死报效你。”
成星卓把这话记在心里了,亲自照顾追风,眼见着它从一匹小马驹成长成现在的高头骏马,感情异常深厚。
追风性情桀骜,除了他这个主人之外谁都不理,这样一匹马,却愿意叫郑宜静骑乘,大概是真的很喜欢她吧。
成星卓这么一想,便忍不住皱起眉头,只是转念一想,这世间人都是千奇百怪的,马的审美观奇怪一点也没什么了。
“算了,”最后他叹口气,说:“你既然喜欢,那就先留在这儿,多跟她相处几日,左右我短时间内也离不得荆州。”
“……”追风:“?????”
成星卓最后抚了抚追风的脑袋,转身走了。
“……”追风:“?????”
喂,朋友你都不去交涉一下的吗?!
敲到麻袋啊!!!
……
第二天一大早,赵宝澜从床上爬起来,吃完早饭之后就去花园里活动筋骨,转悠到一半,就有婆子来报:“昌国公世子在外边等您,说是约着一起出去玩呢。”
约个屁啊约,我都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赵宝澜撇撇嘴,忽然发觉有人在看自己,扭头一看,站在不远处花树下恶狠狠瞪着自己的,不是庞琴安又是哪个?
两日不见,她整个人就像是离开了水的鲜花,满脸都写着憔悴,眉毛也没有画,只有一双眸子亮着幽光,像是择人而噬的野狼。
见赵宝澜看过来,庞琴安忽的笑了,慢慢走上前去,轻声细语道:“郑宜静,你以为你把世子从我身边夺走了吗?别做梦了,我跟世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不配!”
“……”赵宝澜担忧的看着她,说:“琴安姐姐,你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庞琴安:“……”
赵宝澜又关切道:“上医馆看过没有啊?”
庞琴安:“……”
“你这儿指定是有点毛病,真的,”赵宝澜点了点她的脑袋,叹口气,唏嘘道:“没事就去看看吧,找个好点的大夫,你这情况挺严重的了。”
庞琴安:“……”
“哦,清早出来透透气是吧?那你透吧,多透会儿,”赵宝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跟世子哥哥约了出去丸,就不陪你了哦。”
跟婆子说了声“带路”,她还不忘礼貌的朝庞琴安摆摆手:“琴安姐姐再见,一定要开心鸭!”
庞琴安:“……”
郑宜静你个碧池你给我等着!!!
……
赵宝澜脚步轻快的出了门,就见成星卓正背手站在门外等人。
他身上穿一件石青色窄袖云纹袍,脚踩一双皂靴,腰佩长刀,宽肩窄腰,英武之气咄咄逼人。
赵宝澜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成星卓闻声看她一眼,说:“把追风牵出来,咱们一起去个地方。”
赵宝澜说:“好呀。”
这么过了会儿,成星卓就见她牵着追风出来了,好歹是这么多年的豢养关系,打眼一瞧,就知道追风这时候高兴的不得了。
成星卓:“……”
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