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程度,不做当家主母真说不过去。
姜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抬手去挠明芍咯吱,“好啊,都是我太纵着你了,竟叫你学会拿我来开玩笑了。”
明芍笑着躲开,主仆两人闹作一团。
等闹够了,姜娆微喘着气,脸颊都变红了。
她有些认真地向明芍解释,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你别误会,我帮他,是为了整个宁安伯府。”
明芍小声问她,“姑娘就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婚事打算过什么吗?”
姜娆:“……”
她还真没想过。
她这性子,说离经叛道,又有些看重名声,不想给家里人丢脸;可若说是看重名声,她又没那么守规矩。
若嫁到礼教森严的人家里去,不是夫家的人被她气得短命,就得是她先折一折寿。
害人害己。
再者说等新帝登基,她家到底能不能躲过被流放的祸患还不一定呢。
存亡面前,所有的事都是小事,包括婚事。
她实在不想废用脑筋去想这些,每日单是三家铺子里的账目和那些宴会应酬已足够多了。
明芍见她不开窍,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提醒姜娆,“姑娘您不上心,可四爷却上心的很,到处为您相看着呢。”
姜娆笑了起来,散漫而又笃定地说道:“我若不想嫁,我爹是不会逼我的。”
马车往前赶,姜娆倚着车壁,短短的小憩了一会儿。
她做了一小会的梦。
梦里已是深夜,却有着锣鼓的残音。
房间内的窗上、地上、梁上,目光可及的地方,处处都是喜庆而耀眼的红。
婚床上的女子被红盖头盖住了面庞。
女子细腰堪折,一身嫁衣,做工繁复而又精致,袖角边缘用品红的细线绣着鸳鸯石榴,线不知道绣了几层,比姜娆先前见过的任何一个新娘的嫁衣都要好看。
这新娘子也比她之前见过的新娘子胆子要大得多。
别人这会儿怕是得紧张地用手绞着帕子,她反而脑袋一耷一耷的,要在这么大的日子里头睡着了。
这是比她还要不守规矩啊。
姜娆眼巴巴想看新娘子的脸。
不管是谁,去看婚宴,最想看的不都是新娘子?
有人走了进来,抬手接住了新娘往下一点一点的下巴。
他附耳在新娘耳边说了些什么,背影中难掩高傲与贵气,揉捏着新娘的耳垂,动作莫名的浪荡邪肆,可惜,她听不清他对新娘耳语了些什么,只看到新娘子瞬间清醒了起来。
男人背影挺拔,红色的喜服加身,衣袖宽大,暗蟒金丝,被他颀长高大的身姿撑着,气派极了。
是新郎官。
唤醒新娘后,他用玉如意挑开了她的盖头。
姜娆看见了那位新娘子的脸。
脑子里渐渐没了别的想法,彻底的懵了。
“姑娘,醒醒,甜水巷到了。”
马车停在了遍街花肆酒坊的甜水巷外,明芍晃醒了姜娆,姜娆清醒过来后,却丧丧地苦着一张脸,“我做噩梦了。”
谁能想到梦里那个戴着凤冠霞帔的人竟然是她。
明芍安慰她,“只是梦罢了,姑娘莫要多想。”
姜娆垂着头没有应声。
她还眼巴巴地想要看新娘子好不好看,结果看到了自己的脸。
她如今哪有想嫁的人。
全金陵最好的青年才俊几乎都在白鹭书院里,她也差不多都认全了。可不管是谁,别说是嫁,一想到日后要和他们碰碰手,她都觉得心里异样。
婚嫁日的妆面盛丽秾艳,她都看不出来梦里的自己是多大年纪,又看不到同她成亲那人是谁,心里别扭得很。
她撑着脸颊边,坐在马车内等。
适才,她吩咐了明芍去花肆与灯坊订了盆景与檐灯,让店家做好了,直接送到容渟的府邸。
等着明芍回来后,她落落寡欢地问她,“先前你说我爹爹在帮我相看婚事,那你可曾听说过,他有哪些中意的人选?”
明芍听她这样问,却摇了摇头。
她只听到了府里有些丫鬟闲谈的时候说四爷正为了姑娘的婚事操心,那些丫鬟都好奇未来姑爷是谁,可没人知道。明芍也不知道姜四爷如今心里最满意的人选是谁。
“奴婢日后帮您打听着。”
她见姜娆郁闷,出声劝慰,“姑娘已经足够运气好,四爷愿意听您意见,金陵里别家的姑娘,哪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人问她们愿不愿意,蒙上盖头就嫁了。”
姜娆心里自然清楚这点,她一直都是觉得她的婚事,是由她说了算的,可偏偏刚才那场梦没梦到前因。
难不成真是她自己点头愿意的婚事?
可她也没看到,揭开盖头的她有多欣喜甜蜜。
明芍说,“姑娘您别太过忧心了。四爷的眼光不会错的。”
姜娆眉间却是解不开的愁意。
……
姜娆回府后换下来一身男装,越想那梦越觉得不踏实,提着一盏绢灯,走去了姜四爷的书房。
亭廊转角,她的脚步骤然一收。
从另一侧走来的裴松语也将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