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是让你们陪侯爷在外面休息么?”
“咱们哪管得住侯爷啊,他推开香月就跑进来了。”
清雅话音未落,香月从她后边跑进来,跪在钱娇娘面前,肿着一对蜜桃大眼道:“夫人,奴婢求求您,让奴婢去您的院里照顾主子罢!”
这丫头没分寸了,她去添乱么?邢慕铮并不愿娇娘同意。
钱娇娘将香月扶了起来,替她擦了擦眼泪,轻叹一声,“香月姑娘,快别哭了,你看你的眼睛,这是哭了多少眼泪才跟桃儿似的。侯爷现下有些不便,我暂时不能让其他人靠近他,也是为了你们好。你放心,等侯爷好了,我马上将你的侯爷还给你。”
你的侯爷?邢慕铮听得刺耳,他是跟香月拜了堂么?
香月打着哭嗝,可怜兮兮地看着钱娇娘,“冯、冯小姐,她总不让、总不让我见主子!”
“她也是为了你好,”钱娇娘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我且问你,这屋子是谁在打扫?”
香月缓缓止住了眼泪,“是,是奴婢。”
“除了你,还有人进来过么?”
“主子不喜人进来,从来只有我来打扫。”香月说着,挺了挺胸。
钱娇娘点了点头,又四处看看,转身将案上的香炉盖打开,拨了拨里面的灰,“侯爷喜欢用什么香?”
“侯爷不喜用香,奴婢只烧些艾叶香驱驱蚊。”
钱娇娘低头轻轻嗅了嗅,还隐隐有艾叶特有的涩味。她拿了盖儿重新将香炉盖上,她看一眼无动于衷的定西侯,对香月道:“咱们再陪侯爷上书房走走。”
邢慕铮的内书房就在他院子的右手边,出门过一条小道就到了,这书房也是他最初发狂的地方。当日书房里被破坏的一切什物已被清理,娇娘半年前来,记得八宝阁上还有些玩意儿,墙面上有字画也有两把剑。现如今全不见了。
他的剑去哪了?邢慕铮看见了空荡荡的墙面。
“侯爷的剑哪去了?”钱娇娘问。
香月忙道:“先前周管家说怕侯爷拿剑杀人,就让奴婢收起来了,奴婢这就去取……”
“不必不必,继续收着罢,好生保养就是。”钱娇娘摆摆手,她看向邢慕铮,定西侯对于到了他的书房一无所知,全然不感兴趣地往地上坐,阿大忙扶他起来坐在墙边的榻上,侯爷顺势往榻上一躺,闭了眼。
看得出来邢慕铮待在书房的时辰比在卧房多,连榻都备齐了,钱娇娘拿起榻头上摆放的一本书,看了看书名,她一个字也不认识,“这是什么书?”她向清雅招手。
“是《魏直兵法》。”香月抢在清雅之前答道,“侯爷新得的兵书,视若珍宝。”
钱娇娘错愕看向香月,“你识字?”
“是……”
“在哪学的?”
香月咬了咬唇,“奴婢曾是聚仙阁的花魁……”
钱娇娘了然,连个通房丫头都比她厉害多了,能文能舞。她自嘲一笑,将书扔给清雅,“拿着罢,回头给侯爷读读书。”
钱娇娘仰头扫视书架上满满的书籍,用指尖一本本地滑过,她仔细地看过每一层,连书架底也拿手去摸了摸,摸出来一手灰。她不在意地拍手,走到书桌旁,上边笔墨纸砚一应聚全,看来大闹时并未到书桌这儿来。桌旁还压着一张未裱的狂草,娇娘与清雅的视线都被其所吸引,香月道:“那是主子的墨宝,主子的书法堪称大家。”她说着,看向躺在榻上的邢慕铮,声音又哽咽了。
钱娇娘拿起来一看,对她而言就是鬼画符,清雅却叹了一声好字。
“写了什么?”
“我也看不懂。”清雅一摊手。
钱娇娘不可思议,“那你还夸好?”
“他这笔劲遒劲,行云如水,字自然是极好的,可狂草写了什么,我怎地认得出?”
那不过是他闲来无事随便一写罢了。
钱娇娘冷哼一声,将宣纸压回原处,“不就是字儿么,有什么了不起。”
清雅咧开大大的笑,“回去瞅瞅你那鸡爪似的字儿,比比。”
钱娇娘撇了撇嘴,不敢多说。只是她的眼睛和手都没闲着,一直顺着书桌游移。香月注视着钱娇娘的一举一动,忍不住问道:“夫人,您在找什么?”
“我就随便看看,我从没进过大将军的书房,稀罕得紧。”钱娇娘一面说一面躬下了腰。
油嘴滑舌。邢慕铮失笑,她大抵在找他神智失常的蛛丝马迹。
书桌下有几个抽屉,钱娇娘一一打开,在最底下的抽屉里翻出一个木盒子,比侯爷的大掌还要再大一些,四面平整无比,娇娘从面上看到底,竟找不着一个打开的地儿,只正面上头镶着横七竖八的小木片,摸一摸似是可以动。
“神机盒。”清雅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是了,正是神机盒,”香月不免看了一眼清雅,惊讶于她的见识,“此机关盒正是袁将军叫奴婢一并送与主子的,传闻此盒乃天人所制,需按序才能解锁开盒,常人轻易不能解。”
钱娇娘摇了摇木盒子,里头沉沉地响,有东西。娇娘试着拨动上边的木片,动了几下全然没有动静。
“砸了它如何?”钱娇娘没耐心,对破坏倒是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