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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2 / 3)

尉迟越拽住缰绳,翻身下马。

周洵躺在担架上,急促地喘着气,显然伤得不轻。

尉迟越忙问军医:“将军伤在哪里?”

军医道:“回禀殿下,属下方才大致查看了一下,将军身受多处重伤,最凶险的一处伤口在后背上,另外左胛中了一箭。”

尉迟越声音微颤:“有劳两位全力救治,一定要助将军度过危厄。”

两名军医肃容道:“仆等一定竭尽全力。”

尉迟越向两人一揖:“周将军就托付给两位了。”

正要上马,担架上的周洵忽然道:“殿下……属下失职……”

尉迟越目光微动:“周卿请安心养伤。”

周洵轻轻摇了摇头:“娘娘……”

他抽了一口冷气,缓了缓,接着道:“娘娘有死志……说城破……定不会让敌军……生擒……”

尉迟越没等周洵把话说完,便打断了他:“周卿多虑了,太子妃安然无恙。”

贾七见他神色有些不对,忙道:“属下这就传令下去,加派人手,去各处寻找娘子。”

尉迟越不置一词,翻身上马,像个临阵脱逃的懦夫一般策马疾驰。

然而周洵断断续续的声音还是随风追了过来,钻进他的耳朵,直往他的心里灌:“娘娘随身带着刀……”

尉迟越将这声音从心里揪出来,就像揪出一条嘶嘶吐信的毒蛇,他将它重重地摔在身后。

周洵一定是受伤太重失了神智,这才胡言乱语,那些话一句也不足信。

他冲出刺史府,在灵州城的大街小巷中纵马疾驰,遇到拦路的突骑施士兵二话不说提刀便砍。

他已经两日没有阖过眼,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窝和脸颊深陷下去,密布血丝的双眼却格外亮,在火光的映照下如同地狱变中的凶神。

他在街巷中横冲直撞,不知道经过了几条街,也不知道转过了几个弯,只是不知疲倦地寻找一个身影。

他的小丸一定在前方等着他,就在前一条街,前一个转角,他侧耳倾听,马蹄和风声中,似乎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轻轻唤他。

风越来越大,天边有隆隆的闷雷滚过。

贾七追上来:“要下雨了,殿下先回府包扎一下伤口吧,仆带人翻遍全城,一定把娘子找回来。”

尉迟越压根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贾七无法,只得跟着他。

马跑不动了,他便换一匹,刀断了,他便换一柄。

也不知找了多久,他们没有找到沈宜秋的踪影,一队侍卫先找到了他们。

一个侍卫禀道:“殿下,仆等在一个胡虏身上搜到了一柄胡刀,似是娘子之物……”

那天太子用一块于阗美玉换了这把刀,亲卫们都看到了,但只见过一眼,都拿不准。

尉迟越闻言翻身下马,从侍卫手中接过刀看了看。

刀柄是假玳瑁,刀鞘上錾刻着西域样式的立鸟和缠枝花纹,嵌着许多可笑的假宝石,那立鸟活像一只肥鸡,翅膀一长一短,瑟瑟上有一道裂痕。

他拔刀出鞘,刃上沾了血。

众人一见太子脸上的神色,便知这的确是太子妃的刀。

那侍卫小心翼翼道:“仆等将那胡虏一起带来了,还找了个会说突厥语的商贾,殿下可要立即审问?”

尉迟越点点头。

侍卫将两人带上前来。

那突骑施士兵断了一条腿,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

尉迟越将刀举到他眼前:“哪里来的?”

商贾将他的问话译成突厥话。

突骑施人答道:“捡来的。”

尉迟越又问:“什么地方捡的?”

突骑施抬手往南边一指:“记不清了,那个方向,约莫四五里。”

又点点心口,比划着说了一串突厥话。

商贩道:“启禀殿下,这胡虏说,发现刀的时候,刀柄握在一个女人手里,这样插在心口。他以为是黄金和宝石做的,就捡走了。”

尉迟越感到喉头一阵腥甜,视野模糊了一瞬。

他用长刀将自己支撑住,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许久才道:“那女子多大?什么模样?”

商贩问完,对太子道:“启禀殿下,他说很年轻,没看清脸,身形很瘦,个子比他矮半个头。”

尉迟越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嗓子里挤出来:“她……还活着吗?”

可是没等那商贩把话问完,他忽然举起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突骑施士兵的头颅斩了下来。

他捏着小胡刀的锋刃用力一折,将刀刃与刀柄相连处生生折断,手被刀刃割破,鲜血淌了一手,他却像是没有知觉,眉头也未皱一下。

他将刀扔在地上:“你们认错了,不是她的。”

雷声隆隆,一道闪电忽然劈开长空。

雪亮的电光中,太子面无表情,脸色苍白如同鬼魅。

贾七心头一凛:“殿下……”

不等他把话说完,尉迟越已经提刀上马,向着城南疾驰而去。

贾七和一众侍卫连忙策马跟了上去。

闪电一道接一道,有个落雷几乎就在尉迟越眼前。

他却恍若未见,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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