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还看不出对方有意见,那沈宗柏算是白活两世了,“怎么了,感觉你好像对我有意见?”
钟灿灿的心里积着一股莫名的酸气,在面对他时竟然还没骨气的觉得委屈,她拿起桌上的随身物品就往外走。
沈宗柏跟了出去,“灿灿你慢点走,咱们有误会就得解除,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在后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女人越是生气的时候,越是不想讲道理,钟灿灿也不例外,“我和沈组长是什么关系呀,怎么会有误会?”
“肯定有问题,今天你要不说出来,我便拦着不让你走了。”沈宗柏腿长,快速走了两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竟然耍起了无赖。
钟灿灿急了,这个时候刚下工,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在这外面拉拉扯扯的,被人瞧了去,有理也说不清,
“你干什么!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轻浮的人吗!?我跟你什么关系也不是,你就对我做出这样的动作,那我以后怎么见人。”她说着,竟然红了眼眶。
沈宗柏慌了神,可能他刚从现代社会穿过来不久,对于这种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背景还没有那么深入内心,刚刚心里一急,便没有想的太多,他赶紧松了手,
“灿灿,对不起,刚刚是我唐突了。”
钟灿灿红着一双大眼睛,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快速的就跑走了。
这一切,全部都落入了赵民泽的眼里,他忍不住脸上堆满了笑意。
“小赵,杵在这儿干什么呢,再不走,那间店可要满座了。”旁边一个肥胖的中年大叔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难不成你要反悔了?”
赵民泽收回眼光,“哪能,能请吴叔跟我去喝一杯,那是我的荣幸,咱们今天比一比,看谁酒量更厉害。”
“好小子,我非得把你给喝趴下了不可!”中年大叔再次拍了拍他的肩,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赶去喝酒了。
赵民泽跟着他的步伐,但仍然没忘记回头看着沈宗柏冷笑一声:现在的受挫还不是真的受挫,等到明天,他还有大招。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沈宗柏每日的工作基本上没什么差别,从原料投放口,一路沿着产线往下观察,每处仔细的检查,确保生产正常进行。
眼见第一遍流程要走完,却听到药品总混处发出慌乱的呼叫,很快,一组产线的履带全部关停。
沈宗柏来不及思考,连忙朝总混处跑去,可眼前的一幕,让他忍不住全身血液发凉。
总混处的机器是负责搅拌不同履带过来的药物,药缸大而且深,里面是由机器带动的三柄钢铲,不停的搅拌,而负责总混处工作的吴刚,在查看缸内情况时,不知什么原因竟然栽进了缸里。
吴刚才50出头,平日里做事还算稳重,就有一个坏毛病,喜欢喝酒,早些年因为喝酒误过不少事,近些年来,他控制得不错,也就没有出过乱子。
虽然断电快,但是在机器面前,几秒钟就能决定生死,此时,从药缸内进入履带的药膏,已经被染上血红色,大家站在药缸外,竟然没人敢爬上梯子,去查看缸里面的情况。
“还……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啊!”沈宗柏大吼一声,连忙往梯子上爬。
很快,另一架梯子也抬了过来,吴刚很快被拽了出来,脸上血肉模糊,胳膊看样子也被钢铲折断一只,整个衣服都被血色染红一片。
一组一个年纪大的老师傅上前伸手探了探鼻息,哆嗦着双手,“还活着,还活着,赶紧送医院!”
一阵兵荒马乱,吴刚终于被抬上了拖拉机,这会儿一组和二组已经没有人做事了,大家都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唐慧兰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不敢直视。
赵民泽站在她的身边,目光紧紧的盯着沈宗柏,一组产线出了事,按照第六车间的传统,这个组长肯定逃不了责任。
那么第六车间副主任这个事情,就肯定要换,他得不到,沈宗柏也别想得到。
昨天晚上,赵民泽故意约吴刚出去喝酒,并且将人灌了个酩酊大醉,虽然他也没想过要闹这么大的事,但是结果终究一样,就是沈宗柏当不了副主任了。
想到这些,他心情大好。
果然,吴刚栽入总混药缸的事情一出,下午的副主任提案大会就立刻被取消了。
沈宗柏从医院回来时正好是午饭时间,第六车间刚刚下工,工人们都向他投来同情的眼神。
在他们眼里,沈宗柏人品好,工作认真负责,资历也算老了,如果不出这事,副主任的事情基本上是铁板钉钉,这事一出,升职就有点悬了。
钟灿灿也听说了这个事情,早就在车间门口等着他,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有钟立成这一层关系在,就算她来找他说话,也不至于太过唐突。
看见她,沈宗柏在车间外的花坛上坐下,有些打不起精神的动了动唇角:“你怎么啦?不生我气了?”
“我哪里有生气。”这时大家都已经去吃饭了,钟灿灿也顾不得花坛干净与否,在他旁边隔了一点位置坐了下来,“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