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喜儿便回来了,一并带来的还有十个铜板。
“太太让我仔细着些小姐,别让街上那些个不长眼的皮猴子冲撞了去,还摸了十个铜钱出来,说是给小姐花销。”
姜彤嗯了一声,心道这陈桂香面上功夫实在做得好,几个大钱不值当,哄孩子买个零嘴差不多。
但这做派,就让人拿不住把柄。
姜彤心里轻轻哼了一声,暗道原甚至一个十五岁的嫩新媳妇,能比得过这块老姜才怪!
贺云珍并不缺钱,她出嫁的时候,陪嫁箱子里其中有一个红漆箱子,里放着穿成串的五十贯铜钱并三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姜彤开箱数了五十个出来,一并交给喜儿放好。
这身体身量不高,姜彤粗粗估计了一下,大概只有一米六差不离,好在才十五岁,正发育,应该还有得长。
脸蛋生得倒是挺好,额头饱满,圆乎乎的脸蛋,白里透红,一对猫瞳似的大眼睛,翘鼻子,肉嘴唇,典型的福气相,在这个时代,是很受人喜欢的。
一副孩子相,明显还没长开,姜彤每次照镜子,心里就堵得厉害,这卢景程到底是怎么对一个孩子下得去手的?
哎,摸了摸肚子。
这一天不解决,她就没法安心。
收拾了会儿,便带着喜儿从侧门出去了。
到了医馆,大夫是熟人,之前就是他给姜彤看病的。
六十多岁,姓刘。
姜彤打发喜儿去给她买纳鞋缝衣要用的针线。
等身边没人了,她小声才问,“刘大夫,我身体还好吧?”
刘大夫捻了捻胡须,慢悠悠道:“已无甚大碍,等过了头三月,胎儿就稳当了,平日多注意些就成。”
姜彤想骂人,稳个屁,我不乐意它稳。
心想着大夫你看不出来我年纪小,生孩子很危险吗?
奈何再怎么焦急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大夫没听出话音,姜彤不信邪。
把话说明白了点:“刘大夫,你也知道,我年纪幼,这生孩子吧,应该有风险吧”
事与愿违。
这位刘大夫完全曲解了姜彤话里的意思,以为她是在担心孩子,便只是摇头晃脑说了一些好好养胎不要劳累之类的话,然后又开了三剂保胎药,让拿回去吃。
纵使姜彤心里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但也不敢大咧咧直白地问大夫求堕胎的方法或者药物。
她隐约知道好像有不少朝代女子若无故打胎视为犯法,触犯法律恐会坐牢的,大周朝有没有这条律法姜彤不知道,但她不敢冒险。
谁家正常女子平白无故要来打孩子的,有身孕放谁家不是一件大喜事,若叫让人知晓你要堕胎,还不得编排出多少个故事。姜彤又不傻,她可不想横冲直撞的,别最后事没做成反倒惹一身麻烦,得不偿失。
算了,这医馆里人来人往的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姜彤心思一闪,眼珠子转了转,对啊!这时候可是有稳婆这种职业的,虽然不是专业大夫,但是常年帮妇女接生孩子,这些事多多少少应该懂得些,改明儿她寻个靠谱的,私下把这意思透露几分,利帛动人心,不怕没人上钩。
这会儿她心思清明了,想到自己就这个跑到医馆问大夫这问题,很有些不妥当。
心里有了主意,也不那么急了,等喜儿回来,付了看诊和买药的钱,就出了医馆。
路过果脯糕点铺子的时候,姜彤脚步停了停,想起最近嘴巴里怪没味儿的。
朝里面看了看,挑了两种不同口味的梅子,半斤桂花糕,半斤芙蓉糕,一斤葵瓜子包了起来。
走两步,又瞧见路边摊位,或提着篮子卖的各色小吃,扑鼻的香味儿传来。
有鹅鸭排蒸荔枝腰子、烧臆子、莲花鸭签、酒炙肚胘、煎鹌子等,少不得挑个两三样回去,她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就卢家的生活水平,这些日子吃的东西,真的太难为人了。
这段日子姜彤没吃什么好东西,现在乍一见,难免有些口舌生津。
左右天色也不早了,回去不多时就该吃晚饭,正好添两个菜上桌正好。
冬雪消融,隆冬渐去,草长莺飞,丝绦拂堤,处处都透着新意,洋溢着和暖的气息。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凑巧又赶上个好天气,一分好的也变成了三分。
这不,成东头燕子巷有一户姓卢的人家,赶着这春暖花开的日子,迎来一件喜事。
卢家二月头才行进门的新媳妇,被大夫诊出了身子,有了身孕!
把个陈桂香高兴的,平日里抠门得没边的性子,当天就杀了只肥鸡,炖的香喷喷,亲自端到儿媳妇手里。
左邻右舍听闻后,出门碰见陈桂香,具是满脸笑容说着恭喜,道陈桂香好福气。
私下八卦,也都说卢家祖坟是冒了青烟,儿子前头才考中秀才,被白原书院的老师看中,收为弟子,接着又娶了主簿家的小姐为妻。
真是眼愁着就要发达了,羡慕煞人!
“你们啊,哪里知道他家的情况哟,这却不是卢家祖坟冒青烟,而是卢小子原就是个读书种。”一个老妇人压低了声音,说的一脸神秘。
这话旁人听得糊涂,一脸纳闷,连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