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哈哈……”底下人笑弯了腰。
“啪!啪!”杨静芬怒火中烧,伸出手掌狠狠地抽了那白裙子两耳光。她是从小干惯农活的人,身体强壮,抡起胳膊来发威连林正刚都招架不住。
听到这清脆的巴掌声,林正刚眼皮一跳,心里开始发慌,左右看看,想找个空档溜了。
“一天到晚装可怜,你家是不是死了人啊?整天穿条白裙子恶心人。看到男人骨头就轻二两的浪妇!年纪轻轻的你正经找个男人不行吗?粘上我家老林,你也不嫌他那张老脸糙得慌!”
林正刚贴着墙根悄悄跨过门槛,刚想跑开,却被林景勇一把拉住:“你吃了米粉还没给钱呢,想跑?没门!”
林正刚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一把塞进林景勇的手中:“都算我的,都算我的。”
他越是慌着走,林景勇越不让他走。难得看他吃瘪,当然不能放过。
“一碗炒码粉一毛五,加鸡蛋一毛八,四碗米粉一共七毛二,我还得找你两毛八,你等着啊——”
杨静芬顺着林景勇的声音看过来,一眼便盯住林正刚,她一只手揪住白裙子的头发,另一只手遥遥指向林正刚,深吸一口气,舌绽春雷。
“姓林的,你莫跑!老娘不把你对狗男女治得服服帖帖,就不姓杨!”
这一场热闹太大,呼啦啦围上一群纱厂职工、米粉店食客、周边住户。林满慧走出堂屋,靠着门前砖柱,看向面孔扭曲的杨静芬。
林嘉明的脸气得通红,坐在堂屋椅子不肯挪窝,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落,太丢人了!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对一天到晚吵架的父母?
杨静芬手里揪住的女人头发很长,披散下来遮住了脸,看不清楚是谁。不过,看她身形苗条、打扮精致,应该比较年轻。
林正刚出轨,小三被杨静芬抓了个正着,真是一出大戏!
白裙子不敢说话,努力护住自己的头发,刚才头发被杨静芬下狠手扯下一绺,半边头皮都在发麻,痛得牙一抽一抽的。
两人挣扎之间,长发滑到一旁,露出一张白净清秀的脸蛋。
林满慧与林景勇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是她?”
徐春妮正站在林满慧身边看热闹,见这兄妹俩的表情似乎认得眼前这个被暴打的小三,好奇地问:“你们认得?”
林满慧点头道:“她叫贺玲,就是那个骗了二哥钱的女知青。”
徐春妮听说过这个故事,看到贺玲被杨静芬抓在手上可怜兮兮的模样,幸灾乐祸地哈哈一笑:“活该!”
林正刚不敢跑,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放低了姿态哄着杨静芬:“你这是做什么?事情都没搞清楚就把人拖到这里来,这不是闹得大家都没脸么?嘉明还在米粉店里吃早饭呢,你还让不让她做人?”
杨静芬听说林嘉明在店里,声音这才放低了些。她咬牙一把扯过林正刚,狠狠揪住他的耳朵,对着他的耳朵咬牙低吼:“你还晓得要脸?你把这女人都带回农场了,还想要脸?老娘男人都被抢了,还要什么脸!”
林正刚的耳朵被她扯得生疼,嗷嗷叫着求饶:“松手、松手!我们有事关起门来说,莫在外面闹。”
看到丈夫一点骨气也没有地求饶,再转头看贺玲捂着脸哀哀痛哭,杨静芬越想越气,心口一阵阵发寒,一大口唾沫吐了出去,正啐在林正刚衣领上。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我听了你的话,关起门来说。你答应得好好的,把这小娼妇送走,永远不再见面,结果呢?结果呢?”
“我就是要闹!闹给军山农场所有人都看!让你那大哥的几个儿子看看,让你那七十几岁的老父亲看!”
杨静芬一拍大腿,忽然松开手,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喊起来。
“老天爷啊,活不下去了啊——
大家都来看呐,五十几岁的男人,有儿有女,儿子都接媳妇了,老不要脸的找了个二十几岁的破鞋啊。
老林家的祖辈们都来看看呐,林正刚耍流氓啊,道德败坏,你们把他收了去吧……”
唱念做打,齐全活儿。
林满慧看得津津有味,坐在屋里的林嘉明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了进去。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只是为了恶心一下林景信,把贺玲调到糖厂来,竟然就引来狼入了室。
贺玲怎么就看得上自己父亲呢?一个二十几岁的女知青,一个五十出头的半退休老头子,他们两个怎么就勾搭到了一起?
杨静芬在那里气得吐血,林嘉明在这边悔恨交加。
康华见林嘉明一张脸通红,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不禁有些同情她。虽说她的父亲生活不检点、母亲是个泼妇,但林嘉明是无辜的。
康华安慰她:“林嘉明你莫哭,这事跟你无关。”
季问松看了她一眼,慢悠悠说了句:“心正品正端,德正人自忠。心不正,德不正,自然不忠不孝不义!”
林满慧听到这话,不由得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季问松平日里少言寡语,竟然说得出这么有学问的话。
季问松的话,就像抽打在林嘉明脸上的一巴掌,林嘉明的眼泪流得更急了。她一边哭一边抽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