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善笑了。
“这话问得好, 王家小子动辄指责别人, 他做事就尽善尽美?
平日睁只眼闭只眼, 如今他要较真,咱们就教他个道理。”
贾代善招手让贾敬靠近:“这个王全德曾经在西北待过, 据说他那下堂的前妻尚在西安。
你去找赦儿, 就说王全德欺人太甚, 你要教训他,让他想办法。”
贾敬讶异:“赦兄弟?”
贾代善一笑:“你父亲把你教的很好,就是管的太死。
你礼仪周全,待人温和, 缺点是胆子太小。
赦儿读书不如你,人情世故, 你不如他。
你们兄弟两个综合一下,荣宁二府就不愁了。”
贾敬脸上一红。
他文采出众,心里有些瞧不上纨绔兄弟贾赦。
贾敬心里对贾政的感官还好一些。
贾赦整个就是个二世祖, 横不吝。
打架斗殴,吃喝嫖赌,没有他不敢干的。
贾赦这个人若是上朝堂,正道分明, 或许干不过人家。
但是,他从小混的京都纨绔圈。
狐朋狗党多得很。
如今身在锦衣卫,虽是南鎮扶司。
北镇抚司没有坐看自家兄弟被人欺负的道理。
锦衣卫跟通政司互通有无, 手里握着多少人的把柄。
他们想要举荐谁升官加爵, 估计不大灵。
但是, 想要把水拉下马,却是一拉一个准。
在军中待过,又爬上六部的上位者,谁没有点脏事儿丑事儿?
但看人家跟你较真不较真。
这个王全德靠着裙带升迁,得志就猖狂。
昂头秕子,不足挂齿!
贾代善没有直接明说如何整治王全德,却让金大一直暗中关注。
一旦贾赦闹得不可收拾,他好补救。
哪怕是做错了,也要让他学会独立官场,不能一味依靠老子给他兜着。
贾赦处理的简单粗暴。
正月十五。
嘉和帝在城楼撒龙钱与民同乐。
王全德却在与民同乐之后,去了翠芳楼的相好家里乐呵。
被锦衣卫堵在被窝里,当盗给逮了。
也是他倒运。
锦衣卫竟在翠芳楼,抓住了一个大乘教的余孽。
正月十六,衙门开衙。
新年新气象,嘉和帝叫大起。
代理兵部尚书缺席。
嘉和帝一席场面话说完,看眼总管太监。
半个月不上朝了,或许大臣有事禀奏。
总管太监晓谕:“有事禀奏,无事退班。“
原本是个过场。
都察院的监察御史真出列了:“微臣有本。”
然后,就把王全德给参了。
裕亲王也来了。
王全德是他族女婿,当初是他保举。当即就出列抗议:“王全德无故不上朝,的确有违礼法,有失体统。
焉知不是家中有事?人吃五谷生百病……”
御史当即冷笑:“王全德的确病了,不过不是吃五谷生百病,乃是饱暖思淫欲。
昨日陛下与民同乐。他不说体察圣恩,却在午夜过后去了翠芳楼狎妓,被锦衣卫当场拿住了。”
裕亲王也不示弱:“锦衣卫抓人,都察院怎么知道,你们也在翠芳楼?”
御史最喜欢刚权贵:“堂堂王爷,信口开河,实在有违体统。
微臣甚是疑惑,王爷这般维护,难道王缺德去翠芳楼,您知情?”
若是知情,可大可小。
须知还一起抓了个逆賊大乘教!
裕亲王气得青筋暴绽:“你,你……”
嘉和帝见他堂兄跟人掐,还掐输了,心里怪他不济事。
他出口道:“这是金銮殿,还是菜市口啊?”
裕亲王与御史都跪了。
嘉和帝道:“朕也很好奇,夜半三更,锦衣卫抓人,督察院的御史怎么大清早就知道了?”
御史言道:“回禀陛下,微臣正好昨夜执勤巡街,碰见锦衣卫追捕大乘教余孽,微臣当即就配合锦衣卫追捕。
这一追就追到翠芳院,搜捕翠芳楼的时候,也是凑巧,就搜出了王大人。
微臣们起初没有注意到王大人,是王大人自报家门,微臣这才确认了。”
嘉和帝心知王全德只怕是招人眼了,被人惦记上了。
却没有替他撑腰的意思。
这事儿的确巧的很。
他正巧不想让王全德干了,却碍着裕亲王。
这家伙干了两年尚书,一件正事儿没干,尽干些狗屁倒灶的腌臜事。
这下子真是瞌睡遇见枕头了,顺手就把王全德的兵部尚书给抹了。
裕亲王气得贼死,他准备给王全德转正呢。
如今也不是战时,兵部尚书说实话不是那么至关紧要。
嘉和帝当殿命兵部左右侍郎主事,尚书人选再议。
左右侍郎一个是柳家柳子芳的叔叔。
一个是姓牛。
这两人都出身八公府。
六部衙门,也就是兵部被八公府占据。
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