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不了情歌？”
听到霍一航报告的顾凌霄一怔, 手上的签名多了一个墨点。幸好这个墨点也不影响什么，她顺手把于苒苒的.名字给签完了这才阖上了手里的合同。
“是。艺行传媒全体上下为他准备了近三十首歌, 他一首都唱不好。”
霍一航表情凝重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是他刻意要搞三年多前被顾凌霄带回华国的艾尔, 着实是艾尔真的唱不了情歌。
今年艾尔就已经十八岁了，放在华国已经是妥妥的成.人。
艾尔两年前在GOW上出道, 此后他就一直在唱呼吁和平还有世间大爱的歌谣。
两年的时间足够让艾尔被华国的民众们所熟识, 也足够让习惯娱乐圈日新月异的观众们审美疲劳。既然艾尔已经成年了, 那他去唱情歌就是必然的——纯洁纯粹的小男孩儿姑且不论, 一个小爱都没法有的男人, 谁会相信他嘴里的大爱呢？
对于生育和平年代、长与和平年代, 没有亲自体验过战争残忍、死亡残酷的一般人来说，世界和平还有世间大爱距离他们的生活实在是太遥远了。
过去艾尔年纪小, 站在一个难民的身份上他唱呼吁和平和大爱的歌谣挺能吸粉的。可如今艾尔已经在华国生活了这么久，他要是还不能融入华国的主流审美之中, 那听他歌的人只会越来越少，而他的影响力也会越来越小。
让艾尔“难民小男孩儿”的形象转变为“成年男性”的决策并没有错。放在其他艺能公司，只怕这一个决策的实行还会更早。
艺行传媒是顾凌霄专门为艾尔成立的经纪公司, 公司上下只围着艾尔一个人打转，艾尔这才有了选择的余地以及可以任性的权利。隔壁某经纪公司旗下的少年团可是十四岁就全员唱着“我要赚大钱给你买大房”的歌了呢。
就个人而言, 霍一航是真的对艾尔喜欢不起来——这么多年跟着于苒苒打天下的人是他诶, 艾尔就一个难民小孩儿凭什么突然蹦出来就分走了他老板全部的注意力？
一想到艺行传媒上下几百号人都围着艾尔打转, 十几名作词家作曲家熬了半年多这才产出了二十九首歌，这些歌艾尔却是一首都唱不好，霍一航更是心中火起——他才不相信什么高难度的歌都能唱下来的那小子连最简单最基础的情歌都唱不了。那小子分明是不屑！
霍一航的火气顾凌霄看得明明白白。听完霍一航的报告, 她没有像霍一航想象的那样也跟着生气或是凝重。
顾凌霄把钢笔一盖，跟着就大笑出声。笑完还交待霍一航：“那就给他写圣歌吧。”
“圣……圣歌？”
霍一航实在不明白顾凌霄这是在说什么。
“对。”
顾凌霄的钢笔在她指间转了个笔花。她用钢笔指向了霍一航。
“就写那种没有男女情爱，单纯歌颂天空、歌颂大地、歌颂原野森林、歌颂动物、歌颂母爱、歌颂父子情母女情、歌颂感人事迹的歌。”
“这种歌他就能唱得好了吧。”
霍一航瞬间哑然。他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这是柠檬精附体被酸着了。
日理万机的于老板对待下属不能说苛刻，但也从不纵容。偏偏一旦遇上这个黑皮肤绿眼睛的外国小难民的事，他的于总就跟换了个脑子似的，怎么纵容怎么来。这可把他酸得五年不用补维C了。
憋着气沉着声，霍一航闷道：“从零写新歌、重新规划新专辑要多花不少钱……”
顾凌霄拄着下巴一歪头：“我缺钱？”
“……”
霍一航没话说了。
不过两年的功夫，他家于总的身家翻了何止十倍？不光是时尚圈、娱乐圈、游戏行业、家装用品、烟草业，酿酒业、古董文玩界、美食圈、建筑装修业、养殖业、速食产品业、网络媒体平台乃至情.趣用品成.人玩具都有他家于总的一席之地。
人人都以为他家于总是个没想好自己要主攻什么的万金油，等他家于总拿下份额巨大的市场，所有人才会惊诧的发现业界又多了一个强而有力的竞争对手。
可怕的是这个竞争对手运气总是好得令人难以置信，就跟锦鲤精成了欧洲教皇一样，玄得人不敢不信邪。
霍一航最后负隅顽抗了一下：“——重新写歌得花时间。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成品质量不会太高的。”
顾凌霄也不为难霍一航：“给你两个月，去做吧。”
霍一航领命而去，顾凌霄坐在办公椅上转了几个圈圈，这才望向身后一片繁华的江景。
艺行传媒的事情本就不归霍一航管。是其他人把身为他秘书的霍一航当女王的内阁宰相了，这才什么都要霍一航过个目、和霍一航通个气儿。
这要是霍一航不愿意这么累，顾凌霄自有办法让他更轻松。可霍一航是个喜欢权利的人，他看上去累，实则很享受在集团内部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顾凌霄是聪明人，只要霍一航的权利没大到让她觉得非控制不可，她就不会突然将霍一航从权利的顶端上踹下去，逼反霍一航。
当然了，她不动霍一航不意味着她不会动其他人。向霍一航献媚，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