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喜欢。咋了?我以后就是你们家母猪了?使劲下崽?还要我戴上?越想越气。
林通求只说这是他舅家那边风俗,没人真有这个意思,他爹妈不是送的龙凤金镯么?
宋秋凤拿着猪猪们盘了一会儿,叹气,本想说“过去女人在他们眼里可不就是母猪?多子才能多福,生的越多越好。”又叹了口气说,“你是多心了,我看好多老阿嬷做八十大寿九十大寿也戴这个。”
既然都要有孩子了,多说无益。
翌年五月,宋诗远生了个女儿。比预产期提前两周,六斤重,肉嘟嘟粉红一团。
小婴儿右耳像是在胎里压着,耳廓偏向一边,跟左耳不对称,宋诗远紧张得不行,一直追问医生会不会长好。林通求倒是有女万事足,嘴角快咧到耳根了,红光满面。
他们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眼里含泪看着那个小婴儿。
简直像是人间最感人的画面范本。
但孩子还没满月,宋诗远就跟姐姐吐槽,还是单身好。要么就只谈恋爱。结婚?即使没正式结婚,也有一大堆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对你指手画脚,为着林通求的面子她得笑颜以对,有了孩子后,两人能吵架的事更多了。请保姆,怎么照顾,穿衣服多少,学前教育怎么做,喂母乳还是奶粉,什么时候开始喂辅食……全都能吵起来。
宋诗远这时反倒后悔没办结婚证,恨恨跟大姐小妹说:“办了证还能离婚,没办倒不好拿捏他了。”
女儿报户口,她最终还是用了林通求家选的名字,苦笑道:“我这真叫为他人做嫁衣。”
宋秋凤想,可不是,怀胎,分娩,喂奶,全是母亲负担,凭什么孩子跟父亲姓?
宋诗远一路来坚决不肯和林通求正式结婚,为什么这时偏偏妥协了?
很多年前谢嫣然刚上小学,一天回到家跟金姐哭,说同学笑她没爸爸是野种,不然为什么跟妈妈姓。
她怕自己女儿以后也会受这样的欺负。
宋诗远像是也觉得对不起她自己,“要是再生一个,不管怎么都跟我姓。”可宋秋凤知道,再生一个?恐怕不可能。
宋诗远这一胎怀孕时受尽苦头,别人三四个月后才开始孕吐,她不到两个月就开始吐,一直吐到上产床,早期要卧床保胎,后来又水肿严重,原先穿37码的鞋子,孕后期得穿40码,现在孩子快半岁了,她脚码仍然是39。估计不会缩回来了。
她跟大姐小妹说起生产过程,边说边哭,感觉自己就是一块肉,一块只会感到疼痛的肉,什么尊严?连人不是了还有什么尊严?皮肤骨骼内脏器官全给揉成了一团,挤出来一个婴儿,再想把这团搓烂的肉重新塑回“宋诗远”?哈哈。这辈子也未必能行了。
哺乳时更是恐怕,别看婴儿那么小,什么叫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因为那劲儿可不小!破皮了,流血了,婴儿就含着奶和鲜血一起滋滋喝。
G市夏天热,可新生儿和产妇房间冷气风扇都不敢开大,宋诗远脖子上搭条毛巾,光着膀子喂奶,汗津津往下流,两个姐妹看见她这样子差点吓得倒退,她自己苦笑,“像不像搬砖工人?我现在就是喂奶工。”
宋秋凤看到大妹这样子心疼得不得了。宋诗远从小到大最爱美,后来离开工厂更会穿了,谁见她都像超模,现在哪还看得出从前半点样子?
幸而小婴儿长得肥肥白白,专长父母优点,豆丁大点就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一双眼睛精灵极了,又爱笑。看到这小宝宝可爱笑容,什么委屈都值了。
宋诗远觉得委屈,林通求也觉得委屈呢!
男人堆,就跟野兽差不多。谁露出弱点伤口,其他野兽就专往这上面咬。以世俗的标准,林通求在各个方面都很成功,相貌不错,小有家世,生意做得也很好,唯一缺憾大约就是不会念书,学历低,还因为不好好念书,认识了一群不走社会主流路线的朋友,龙蛇混杂地混过几年。但是英雄不论出身嘛。偶尔还有小妹妹觉得这更具传奇色彩呢!
但要换个女人有这样的经历,哈。
且看金姐,都当上G省人大代表了,还是有人在她背后碎嘴。
去年她送谢嫣然去英国留学,连宋秋凤都听到些闲话。好在谢嫣然早熟,还戴着红领巾时就立志要当治愈癌症的科学家,心思全放在学习上,旁人的风言风语早对她像噪音。现在还真已经是媛媛师妹了。
幸好如此,要是换了个别的性子,自己妈妈总被人这么说,孩子心理难免受影响。
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男人浪荡是增添魅力,女人情史多些都成了污点,可这也造就另一种不公平——男人必须一直这么“男人”着,要是他选择辞职洗手作羹汤,要把主要精力放在照顾家庭上,甚至只是要平衡事业和家庭,哈哈,他就成了男人中的异类,会受到调侃,鄙视,排挤。
林通求搞不定他老婆——宋秋凤就不止一次听见人这么调侃他。情浓爱炽时听到这话是情趣,是快乐,渐渐的,他脸色就不那么好了。
现在?这大概已经是他心里一根刺。
宋秋凤告诉自己,她要是有朝一日要孩子,宋诗远和林通求这种模式不行。她似乎已经看得见他们将来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