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没交粮, 整个生产队的人心里都不平衡, 私底下没少诅咒苏家粮食喂了老鼠才好,以致于听说苏家进贼, 很是出了口恶气的感觉, 真正同情的没多少。
毕竟叶英嘴里说的全部粮食是新粮,苏家还有旧粮呢。
叶英还在放声大哭, 边哭边诅咒恶贼死全家, 死后进十八层地狱, 唐知综抱起酒幺, 慢慢教他, “看到没, 哭得又丑又难看的还不嫌丢人,你别跟着学知道吗, 哭能发泄下情绪, 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哭几声就行了,别不好要命的死哭, 就算你哭死过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酒幺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圈红肿的叶英, 无比认真的点头, “酒幺不哭。”
小孩子心思简单, 贼偷了粮食想办法抓到贼不就行了吗, 就说他奶奶的钱被他二伯偷了,他爸爸又给偷回来,光是眯着眼睛哭有什么用啊。
不知是不是叶英听到父子两的话, 打了个嗝,睁开熊猫似的眼看了过来,见着唐知综,她哇的声再次痛哭流涕,“队长啊,咱家的粮食被贼偷了,你要帮咱啊。”
说完,拍拍手,迅速的爬起身朝唐知综扑过来,吓得唐知综连连惊呼,“干啥呢,干啥呢,石磊,石林,赶紧来,这个老妖婆要打我。”
石林就在他身后,使劲挤上前,声若洪钟的吼叶英,“找死是不是,打我幺叔?以为我唐石林是死人啊。”不等叶英开口,石林先发制人,挥起拳头就朝叶英肩膀劈了下去。
叶英差点没痛死过去,弯腰捂着肩,泪眼婆娑道,“队长啊,你要帮帮我们啊,我们今年的粮食全没了啊。”
唐知综莫名,“没了关我啥事,你们找小偷去啊,再不济去县里派出所找公安,抓贼是他们的事和我有啥关系。”真以为他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呢,谁家的事儿都管。
抱歉,他顶多算个沉迷坑蒙拐骗的无赖。
苏国良坐在旁边抽烟,大口大口的,烟雾缭绕,整张脸都显得有点模糊,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没说过一个字,听了叶英的话后,他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唐老幺,你是队长,你说生产队谁家有困难找你你会帮忙,咱家的事...你不能不管。”
唐知综啧啧啧出声,“苏国良,你们家横竖不把我放眼里我忍也忍了,出了事就想我帮忙,你们要不要脸啊。”
那话他是说过,也不看看在什么情况下的说的,那是他收粮食时和大家伙说的,而且他话说得明确,帮忙仅限解决粮食问题,是看在大家伙积极交粮担心他们粮食不够吃而已,苏家一粒米都没交完全不配合他工作,现在想他以德报怨?真以为他傻呢。
苏国良叼着烟杆,眼神盯着地面,不敢看唐知综,“你自己说话不算话,以后队上谁敢相信你。”
得,挑拨离间了呢。
唐知综冷笑,“苏国良,你也甭挑唆村民和我的关系,我唐知综任队长后每件事都堂堂正正,村民们不瞎,他们有眼睛会自己看,就说扫盲,最开始有人反对,现在呢,出去谁不羡慕他们会写字算数啊,还有建小学......”
想和他理掰政绩,秦爱国都说不赢他,苏国良有胆挑战?下辈子如果遇到个好老师从小学说话没准能试试,这辈子做梦都不可能的。
唐知综为生产队做的事儿村民们有目共睹,本就不待见苏家人,听苏国良把他们扯进去就不爽了,唐四斤年纪和苏国良差不多,骂苏国良,“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家里进贼不去抓贼,缠着知综不放,知综哪点对不起你们了,就你家老四做的事儿,你要知综还怎么对你们啊。”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唐知综不和苏家人计较,该安排干活的干活,该分粮的分粮,说起分粮,唐四斤抱怨更大,“就说你们家的粮食,哪个生产队分粮不是分两次啊,你婆娘闹死闹活要会计把工分算成粮食一次性给你们,说苏老四结婚要用,现在倒好,被贼偷了你找知综了,会计没劝过你们吗?”
唐四斤不说这件事估计好多人都忘了,照往年规矩,上半年丰收和下半年秋收分少部分粮食,年底分大头,防止谁家好吃,把分到的粮食几天就吃完了找队长哭穷,饿死人是要追究队长责任的,唐大壮做队长后就立了这个规矩,村民们也接受。
当然,如果真遇到困难是能找队长商量的,然而村民们从没打破过这个规矩。
除了叶英,分粮食那天唐知综不在,是会计和李建国负责的,叶英借着苏卫军要结婚,死活要把今年的粮食全挑回家,等着挑粮食的人多,会计不想耽误时间就同意了。
也就说,苏家损失真不小,整年都白忙活了。
到底哪个贼这么好运气啊。
烟杆的烟快燃尽了,苏国良深吸了口,慢慢吐出口烟雾,“咱家啥情况你们也看见了,队长不帮咱,咱就只能饿死。”
苏国良不是爱胡搅蛮缠的人,猛地说出这种话,在场的人倒不好落井下石了,保管室还有粮食,是他们交上去没送到灾区的几百斤,实在不行就拿出点给苏国良吧,总不能真看着他们饿死而不闻不问。
心软的人脸上有了松动之色,包括冷嘲热讽的唐四斤也没了话说。
“我说苏国良,你们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