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药?”唐知综脸色微变, 浓眉愤怒地倒竖着, 如墨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唐知军看,看得唐知军莫名不安,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心虚地拍了自己个耳巴,“老幺, 我......”
“二哥, 你还是不是人哪, 老娘痛得死去活来的你舍不得花钱带她去医院就算了, 随便弄点感冒药糊弄她, 你良心给吃狗吃了啊。”
认得出是感冒药, 可见唐知军没少买这个,半斤八两敢质疑他?有那个口才再说吧。
唐知军没来得及说话, 就被唐知综抢了先, 唐知综多无耻的人,不得理尚且不饶人,何况抓住了他小辫子, 唐知综开口唐知军就知道要坏事, 结果还是没能阻止他, 唐知军脸瞬间红得彻底, 慌乱地摆手不认, 脑里组织着语言为自己开脱,奈何唐知综压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大义凛然地控诉道, “老娘生你养你没有功劳有苦劳,你心肝咋黑成这样啊,给老娘买药都敷衍了事,咋滴了,巴不得老娘快点死是不是啊?”
唐知军狂甩头,连带着耳根子都红了,平心而论,几个儿子里,他对高翠华真不算最差的,唐知综没心没肺污蔑他,可唐知国是大哥,他性格怎样他清楚,念及此,他拼命给唐知国使眼色希望唐知国为自己说两句公道话。
几兄弟了,唐知国是最稳重公平的,他说的比自己有说服力。
结果唐知综皱着眉,脸上指责尽显,他又去看高翠华,后者怒瞪着眼,随时要扑过来撕碎他似的,唐知军更说不清了,恨不得多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没事多个屁的话啊,管它是不是感冒药,能治高翠华的病不就行了?
他毁得肠子都青了。
屋里有短暂的安静,安静得针落可闻。
片刻功夫,唐知综再次爆发,趾高气扬的戳着唐知军脑门质问,“人命关天,何况还是咱老娘,你摸着自己良心说.....”说到这,他骤然停住,唐知军绷着脸如临大敌的抬眸,却看唐知综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忘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说说你,没有良心也不能做这么缺德的事啊,她是咱老娘啊,咱爹死后,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咱拉扯大,节衣缩食省吃俭用,遭了多少白眼,你们个个狼心狗肺的......”
越说越起劲,说到后边唐知综鼻尖通红,眼眶泛泪,而高翠华直接钻被子里痛哭出声。
唐知军:“......”有件事他必须要纠正,他妈遭白眼不是死了丈夫,而是养出个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败家子,他抬手试图打断唐知综,唐知综以为他要动手打自己,吓得跳开两步远,如梦初醒般地摆手,“算了算了,不能全怪你,老娘是咱的老娘,生病咋能只靠你给钱,你也有几口人要养活呢,总不能为了给老娘看病要你砸锅卖铁吧。”
语气斗转直好,好得唐知军面露感动,缩回僵在半空的手,心情复杂的点头,暗想老幺总算说了句人话,不枉费他的半筲箕花生,冲老幺的表现,今晚怎么也要让媳妇多煮点米饭,多弄两个菜......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煮腊肉香肠时,唐知综视线落在了沉默不言的唐知国身上,他语重心长地问,“大哥,给老娘看病是不是该几兄弟都出钱?”
尽管问的不是自己,唐知军迫不及待地抢答,“对,该平摊。”众人拾柴火焰高,只靠单独的一个人,医药费就能把全家压垮,更别论以后靠啥生活了。
唐知综目不斜视地望着唐知国,一副‘你说你说,你如果说不就不是人’的表情,唐知国警钟大作,倒不是不认可唐知综的说法,相反,唐知综说出了他的心声,给高翠华养老是几兄弟轮流养,唐知综过了就是他,以高翠华偏心的程度,年前在老幺家受伤拖到他家才发作的事会屡屡发生,唐知综这么说简直解决了他潜在的麻烦。
但反常即为妖,他不相信唐知综会有这么好的心,这话换别人说他会毫不犹豫的支持赞成,至于唐知综他表示怀疑,他抿着唇不出声,不经意瞥到唐知军手里的黄色药丸,有什么在脑海闪过,快得他抓不住,却听唐知综自顾自的说,“大哥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啊,行,我们就来说说这次,老娘去医院花了多少钱我都记着呢,检查费十八块六,药费四块八,总共二十三块四,咱5兄弟平摊,每人四块六毛八......”
唐知国和唐知军:“......”咋就以为老幺突然良心发现是替他们着想呢,脑袋被驴踢了也不该这么想。
唐知军和唐知国面面相觑,都在心里打着算盘,床上,窝在被子里哭得稀里哗啦的高翠华止住了哭声,大力的掀开被子蹬着床坐了起来,板着脸怒吼,“老幺说得对,医药费你们兄弟平摊。”
屋里再次安静,半晌,唐知国说道,“好,听妈的,平摊吧。年前妈闪着腰,医药费是我出的......”
“诶诶诶,大哥。”唐知综扑过去晃他胳膊,“去年的事就别拿出来说了吧,照你这么算,是不是把以前的账都得翻出来算算啊,那得算到啥时候?”
唐知军附和,“老幺说得对,从妈这次生病算起。”真把旧账翻出来,他还得往里搭很多钱,太不划算了,从这次开始算,高翠华生病以来,他没少花钱,虽说买的感冒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