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哦！”小鱼崽开心地甩开他的手，哒哒跑进了学堂。
少年：“？”
这孩子……完全没有紧张的模样啊。
少年在国子监这么多年，见过无数刚入学的孩子哭哭闹闹，吵着要回家，像小鱼崽这么开心的，还是头一回遇见。
郡主和秦大人的孩子，果然与别不同。
少年感叹一句，转身走了。
小鱼崽来得晚了些，学舍里大部分位置都被坐满了。他环视一圈，抱着小书袋来到较后排一个男孩身边：“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男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说话都结巴了：“可、可以。”
“谢谢！”
小鱼崽从小就不怕生，性子外向活泼，没一会儿就和前前后后的同窗们都混熟了。他从小书袋里摸出一袋用油纸包好的糕点，摊在桌上请大家吃，还自豪道：“这是我阿爹做的，很好吃哦！”
学舍内又是一片惊呼声。
在小鱼崽到来之前，学舍里的氛围还有些凝重，甚至有几个孩子都紧张得偷偷抹眼泪。可这会儿，所有孩子都忘了暂时离开父母的悲伤，开开心心地分糕点。
六七岁的孩子，友谊建立得就是这么快。
导致教谕走进来的时候，险些以为自己进错了学舍。
多年的教学经验让他敏锐感觉出，这一批学生恐怕没有以往那么好对付。教谕望着被人群围在中间的小鱼崽，心里默默对这小子提起了几分警惕。
“咳咳，吵什么，都坐好。”教谕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鬓发胡须
都是白的，瞧着严肃正经。他捋了捋胡须，待所有人都坐好之后，才慢悠悠道，“以后你们就是国子监的学生，在学堂里要遵守学堂的规矩，上课时不能讲话，不能吃东西，也不能……”
教谕语调抑扬顿挫，听得人直想打瞌睡。
小鱼崽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根本就坐不住，眼神不自觉到处乱飘。
瞧见了自己身边那个男孩。
男孩笔直坐在凳子上，身形瞧着比他高一些，长得很好看，就是性格内敛害羞，不爱说话。
刚才小鱼崽分糕点的时候，他好像都没吃。
小鱼崽想了想，从油纸包里摸出一小块糕点，从课桌下递过去：“请你吃。”
男孩被他吓了一跳，却是下意识看向了前方的教谕。
那老头子还在认真讲解着学堂里需要遵守的规矩，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
小鱼崽朝他眨了眨眼：“拿着嘛。”
男孩有些迟疑，小鱼崽也没催促，就这么握着糕点等他。男孩无可奈何，只能把那糕点接过去，憋了好一会儿，才闷闷憋出一句：“谢谢。”
耳朵都红了。
真有意思。
.
学堂第一天多是讲解规矩，第二日才开始正式授课，因此不到两个时辰就放课了。
临近放课时间，国子监门口候着好几辆马车，都是来接自家小公子放课的。不过其他家来的多是下人，像景黎这样亲自过来的是少数。
景黎现在也是堂堂郡主，京城不少人认识他。他不想引起太多人关注，只低调地抱着女儿站在街对面。小小鱼眼巴巴望着国子监的大门，时不时抬头问：“哥哥怎么还不出来呀？”
“应该很快了，再等等。”景黎安抚道。
小鱼崽第一次上学，景黎心里其实也有些担心。不知道他适不适应，和同窗们相处得好不好……
父女俩提心吊胆地等了不到一刻钟，国子监的大门终于徐徐打开，几个六七岁的孩子成群结队走出来。
小小鱼眼睛都亮起来，探着脑袋往里看。
小鱼崽在人群后方慢吞吞往外走。
他身边还围了五六个孩子，不知道正在聊什么，嘻嘻哈哈，气氛活络。
景黎亲眼看见自家女儿脸上的笑容垮了下去
。
“你、你看，哥哥出来了哦。”景黎声音发虚，哄道，“哥哥马上就能陪你玩啦，开心吗？”
“嗯……”小小鱼勉强扯了扯嘴角，眼眶都红了，“开心。”
景黎：“……”
小小鱼现在才三岁，正是占有欲强的时候，哪里受得了哥哥身边忽然多出这么多朋友。幸好秦小小小朋友年纪虽小，却懂得不能在外人面前哭闹，一直憋着回了家。
当天夜里，郡主府的千金大小姐拽着两位爹爹衣袖，坚决表示自己也要去上学。
这着实让秦昭有点为难。
就像科举不接受女子参加，朝堂不让女子为官一样，国子监同样从不招收女学生。
小小鱼一听这回答就憋不住了，眼泪珠串似的直往下掉。
景黎心都碎了，连忙把人抱进怀里哄，好说歹说，终于让小小鱼明白，国子监只收七岁以上的孩子，就算想要入学也要等到七岁。
小小鱼抹着眼睛：“好吧，我会努力长到七岁的。”
……好歹是把人哄好了。
“你现在用这理由安抚她，等她七岁时该怎么办？”凭小小鱼的性子，秦昭不觉得她长大后会忘记这件事。
相反，因为这个约定，这小崽子肯定会掰着指头等自己到七岁。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