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也在。
他刚把资料拿出来,堂妹忽然眼睛一亮,“哥你说那个体户叫什么名字?”
“卫孟喜,怎么了,菲菲你认识吗?”
何菲菲心内冷笑,她何止是认识,还一起吃过饭呢,那顿饭真是她有生以来最漫长最艰难的一顿。
“怎么,你们是有过什么过节吗?”何向坤知道自家堂妹的脾气,直截了当地问。
父亲的眼神也看过来,何菲菲这才收起脸上的不痛快,“谈不上过节,道不同不相为谋。”
何向坤心里一紧,面上却假装松口气,“哦,那算了,我还想着以后有机会要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这是个不错的女同志。”
转而,他又提起来意,“我听说市里有扶持个体户的政策,从十二月开始,可为递交申请审批合格的个体户提供三千、五千、一万、三万等数额不等的无息贷款,是真的吗?”
“向坤消息倒是灵通,是有这么回事,但还没正式出台。”
“那二叔您看看,她的条件怎么样?”
何二叔已经翻过资料,对美味卤肉加工厂有点印象,因为市委食堂去年上了一批卤肉,大家都觉着味道还不错,他多嘴问了一句,听说是从外头加工厂买的。
当时,他就记住这名字了。只是没想到,还算是个小有恒产的个体户。
正想着,忽然,何菲菲插嘴道:“哥你怎么认识她的?是不是也是……哎哟,我不该多嘴的。”
她的欲言又止成功挑起了父亲的重视,何书记立马放下资料,“怎么,有话就说。”
“她啊,是个投机分子。”何菲菲觑着堂哥脸色,似乎是在探究他和卫孟喜到底是啥关系,“当着外人我也不会说,只是咱们一家人,我听说她交友甚广。”
何向坤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回一个“哦”字。
“菲菲怎么说话,没事就先下去。”何书记明显很不喜欢闺女的这副长舌妇模样,何家家教其实不差,上头几个儿子闺女都事业有成,唯独这个闺女是中年得女,十分娇惯。
但这样的出身,注定不允许她有这些习性。
“爸爸——”何菲菲撒个娇,跺跺脚,“不是我胡说,你是不知道,她连王爷爷都认识,几句话就把王爷爷哄得晕头转向,连咱们家都不来了。”
“王老?”何家叔侄俩异口同声地问。
“可不就是嘛,去年她新店开业,专门把王爷爷请去,在他们矿区一群领导里狐假虎威,打着王爷爷的名号出了大风头呢!”何菲菲顿了顿,“你们说王爷爷那么不爱出门的人都被她巧舌如簧的请去,脸皮不厚还真做不到。”
何家叔侄俩对视一眼,“是不是就是你半夜从学校回来那天?”
何菲菲脸一红,点点头。书店开业那天本来结束得很早,结束后卫孟喜还主动问要不要送她们回学校,她们拒绝了,结果在回学校路上,杨元元怪她将自家当枪使,自己喜欢陆学弟却让她出头,得罪人的事都被她干了,她却躲在身后。
虽然说的都是事实,但忽然被一直傻大妞的朋友戳破,她恼羞成怒,自然也不痛快,当时就大吵一架。
甚至,她俩吵架,室友都只帮杨元元不帮她,说她确实过分,还说什么陆学弟已经结婚了,这全校都知道,就差明说她觊觎一个已婚男人了,那种羞耻感,让她在宿舍待不下去,连夜打电话让家里人去接。
正巧那天何父在京市开会,秘书辗转打电话给何向坤去接人,闹得整个家族都知道。
事后何父十分生气,她也觉着理亏,一直对此事避而不谈。
此事被他们同时问起,脸上更加不舒服。
何向坤尚且还有年轻人的稚嫩,但何父是什么人?他当即把茶杯一放,淡淡地说:“向坤你先在楼下等我一会儿。”
等侄子出去后,他才重重一哼,“既然你主动提起,那咱们就谈谈吧。”
“谈……谈什么?”
“谈陆广全,以前我不说破是想着你年纪还小,少年心性,过几天就忘了,但现在事情都过去两年了,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是一个爱女儿的父亲,当夜闺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没有追问,但到底什么情况事后他都调查清楚了。
难怪,自从上大学二年级后,菲菲就像变了个人,变得爱学习,爱去图书馆,也爱回家了,他们还以为是孩子长大了,懂事了,可只不过是单相思带来的“魔力”罢了。
如果,他是说如果,陆广全未婚的话,农门出身,高考状元,青桦矿大联合培养的本硕连读,学历年纪样貌都是不错的女婿人选。煤矿上的工作,不要也罢,以后真结婚了,需要他们安排的话,他也不会拒绝。
可既然已经结婚了,而且是二婚拖着一串娃的,那别说高考状元,就是什么状元也没用,何家丢不起这个脸!
少女爱慕他能理解,但这都过去两年,陆广全也去了京市念研究生,菲菲也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还在这事上纠结,他就不能忍了。
尤其是最后一年,孩子经常魂不守舍,时而欢喜时而忧愁,上课走神严重,一连好几科不及格,毕业做的课题也是一塌糊涂,他看着就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