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风去,准备将曲女城交给镇远国主张秉忠后返回北方。
终于,眼看一切都要落空,天竺佛门终于派人来跟他谈判了。
不过这会轮到张昭装模作样了,张大王一连几天外城主持法会,最后更是专门到镇远城去了,去迎接第一批从敦煌来的行商。
行商的首领是个老熟人,功、兵两曹参军武原儿的兄长,归义军都头武达儿。
当年张昭从敦煌去于阗的时候,武达儿就是那次归义军使节的团长。
途中蒲昌海一战,张昭救了武原儿一命后,武原儿就跟随了张昭。
武达儿则去高昌帮助张昭取回了狄罗达干仆固承的赎金,还顺便把高昌伊州守将陈家与仆固承的恩怨,挑拨到无法化解。
镇远城,王宫中,大喜过望的张昭在召见武达儿。
武达儿也非常感慨,他看着原本一事无成的幼弟,在张昭这里已经当了握有实权的功、兵两曹,胡姬小娘娶了两个,赏赐得了上千贯,既是欣慰,心里也不知道是股什么滋味。
“二郎君,不对!仆现在改称呼大王了!
想不到啊!真真想不到!当年大王率百余人西走的时候,仆做梦也想不到,大王竟然在安西、河中打下了那么大的一片天,现在竟然连天竺,也是大王囊中之物了!”
“哈哈哈!故人面前,某就不谦虚了!如果某现在去问索家姑父,他定然会说某像太保公,而不是我耶耶白衣天子了吧!”
楚霸王有句话,张昭觉得是非常有道理的,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这种爽感,当然要在熟悉的家乡人面前才最爽。
更别提他当年率一百零七人西走安西,除了曹议金和曹三娘子在一定程度上相信他可以成功以外,其余人都是当笑话看的。
他现在回敦煌,颇有几分莫欺少年穷,功成名就回去装哔打脸的节奏。
“三娘子...,最近如何?身体还好吧!”大笑过后,张昭就和武达儿拉起了家常。
他第一个想知道的,当然是已经快四年没见的曹三娘子。
要说哪个女人让张昭无法忘记,萨克图王后曹延绵算半个,曹三娘子得算一整个。
无论从眼界、脾性还是志向,曹三娘子曹延鼐,都是与他最契合的那个,虽然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关系。
“三娘子在大王西走后,更加泼辣了!”武达儿说起曹三娘子,也不禁面露笑容。
“特别是大王在安西闯出偌大名头后,三娘子已经在慕容刺史的同意下,基本接手了瓜州慕容家的家务。
前年已故瓜州推官慕容长道的同父弟慕容四郎,不知道被谁鼓动,竟然想娶了三娘子做续弦,结果被三娘子径直走上前去,抓了个满脸花!”
“哈哈哈!这才是某张二郎欣赏的曹三娘子。”张昭闻言大笑了起来,不过笑容过后,他的脸色低沉了下来。
“看来归义军中,一定有人在害怕了是吧?”
“岂止是害怕!有些人已经茶饭不思,甚至在为自己准备棺材了!”武达儿哂笑了一下。
“当年一起逼迫大王父亲白衣天子逊位,让白衣天子郁郁而终者,大部分都还在世,如今大王威震安西与河中,他们焉能不惧?”
“唉!”张昭也长叹了一口气,张承奉的败亡,一半是自己没有逼数,一半是归义军内讧的结果。
你说他们跟张昭没仇吧,张氏归义军是他们搞垮的,父亲郁郁而终,兄长病亡,多多少少都跟他们有关系。
你说跟他们有仇吧!张承奉当时把归义军给带到那种地步了,政变方也没把他怎么样,只是收了他的权而已。
这比起前几次归义军的政变,经常杀的血流成河来说,可谓是一场留了极大情面的不流血政变。
兄长张暅的死,也很难怪到他们头上,张暅得的是急性痢疾,政变前就已经久治不愈,拖着一口气而已,政变的混乱,只不过是加速了这个过程。
武达儿目光灼灼的看着张昭,明显是想看张昭对张承奉的事,是一种什么看法。
连他这样无关的人,都担心张昭回到敦煌后大肆报复,就不用提那些当年的当事者,以及想要保住曹氏归义军的曹元德、曹元深、曹元忠三兄弟内心的想法了。
要是可以,张昭是真想把这些家伙给清洗一遍。
可是不行,他在安西、河中总共也就搜罗到了万把唐儿,要是还把敦煌的唐儿再清洗一遍,拿什么去搞定甘州回鹘?
那可是只有三十几万人,就能征发出上万老兵,扛住了辽国和西夏轮番打击几十年的狠角色。
“武都头可以回去告诉某些人,我张二郎不希望归义军再来一次自相残杀,但归义军本就是我张家的基业,断无继续操于他姓之手的道理。”
武达儿也在内心叹息了一声,原本以为张二郎君打下了这么大的基业,说不定就不会回敦煌去了,现在看来,东归,并不是二郎君在说笑。
“那二郎君最好就要准备启程了,因为令公大王时日无多,每日都是靠药石撑着,已经昏死过好几次了!”
张昭心里咚的一跳,必须要走了,因为他记得,历史上曹议金好像就是935年左右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