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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症6(2 / 3)

香。”

今天是清明,按照老家的习俗,吕秀在家准备了一桌子斋饭,用来祭拜家里已经过世的亲人以及地府的官差们。

王援东在三年前去世了,他的身体本就不好,小病小痛很多,加上早些年接连承受独女和女婿去世的痛苦,身体越发败坏,能撑这么些年完全是因为外孙的身体不好,需要他和老伴照顾的这个执念。

好在老爷子去世的时候没有太多痛苦,没受太多罪,唯独还有些遗憾,那就是没有看见外孙这病彻底治愈。

吕秀的身体状况相较老伴好了一些,可现在也已经是七十三岁高龄的老人了,这些年因为高血压,高血脂的缘故药不离口,前些年还做过心脏搭桥手术,也不知道还能陪伴江流这个孙子几年。

看到外孙进屋,老太太从一旁的香袋里拿出几支香点燃,递到外孙的手里。

江流皱着眉,看着手里的香迟迟没有动作。

“安安啊,姥姥知道你是怕姥姥受累,可姥姥要是不做这个斋饭,你妈你爸还有你姥爷在地底下就没人记挂了。”

旁人或许会以为江流的皱眉是心情不悦,可照顾了这个外孙十多年的吕秀却知道,外孙是在心疼她,毕竟准备这满满当当一桌子的斋饭不容易,她这个年纪,又是这样的身体,根本就经不起过度操劳。

吕秀很高兴,她觉得外孙的病越来越有好转的趋势了,因为孤独症的其中一个病症就是情绪淡漠,对于亲人的态度和对待普通人没有差别,可现在外孙虽然依旧沉默寡言,可吕秀能够感受到外孙态度的转变,尤其是他的眼神,不再是木然呆滞,老太太能从外孙的视线中读取出更多的情绪。

这一些细小的改变让吕秀欣喜异常,她觉得或许在自己离世以前就能看到外孙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你也别怪姥姥唠叨迷信,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姥姥也不知道能再做几年斋饭了,你爸妈都是可怜人,除了我,还有谁记得他们呢?”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当初他们一家三口搬到徐州市,彻底和禹州那边的亲戚朋友断了关系,不仅如此,三人的姓名户籍也全都更改了。

外孙改名为肖安生,肖是江诚母亲的姓氏,安生这个名字是王援东给外孙起的,源自原身的小名安安,寓意平安一生。

虽说是王援东给外孙取的名字,可两个老人都不喜欢外孙的新姓名,总觉得这个新名字意味着他们和过去的一切都断了,意味着江诚和女儿王若与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明明是和他俩关系最近的儿子,却不能够再取爸爸的姓,再使用妈妈取的名字。

因此不论是在外还是私底下相处的时候,夫妻俩都习惯叫江流的小名安安,只有偶尔必要时刻才会叫他新取的大名。

这些年江流长开了不少,原本圆润的苹果脸变成现在棱角分明,略显消瘦的脸型,杏仁眼变得细长了些,眼窝也更加凹深,恐怕就算他站在曾经见过他的那些长辈面前,那些人也不一定能够认出他是王若与和江诚的儿子了。

对此吕秀既高兴又难过,高兴那些曾经和她女婿有仇的人不能凭长相认出她的外孙,难过外孙身上除了血脉,再也没有丝毫和女儿女婿有关的东西了。

尤其女儿女婿去世的时候外孙年纪还小,他又生着这样的病,恐怕对父母的记忆都是模糊的。

想到这儿,吕秀的表情顿时复杂无比。

不是她不想外孙记住自己的父母,而是她不想外孙的心里存在那样惨烈的记忆,当年女儿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外孙就在旁边,他吃着蛋糕,嘴角还沾着女儿的血,现在回想起那一幕吕秀依旧会觉得眩晕,更何况当时经历了那一切的外孙呢。

幸好他有这病,要不然早就疯了吧?

因此这些年吕秀也不敢提起女儿女婿,她就怕唤醒外孙记忆里已经模糊的画面。

“诶——”

吕秀长叹了一口气,就她这样瞻前顾后的,等她死了,还有谁会记挂着清明重阳给女儿女婿上香烧纸呢。

听到老太太的叹气声,江流自然猜到老太太又想起了当年那些事,他的表情顿了顿,拿起手上的几根香拜了拜,然后将香插到灰炉中。

“好好好。”

吕秀的思绪被外孙打乱了,她忘了刚刚想的那些事,双手合十对着祭桌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说的都是一些替先人祷告以及奉承阴差的话,她知道外孙这情况能够给面子祭拜已经很不错了,让他说上这么一段祷告词着实难为他,干脆在他拜祭完后代替他祷告。

“你先回屋写作业吧,等会儿姥姥帮你把晚饭端到房间里。”

因为做斋饭的缘故,今天吃晚饭的时间会比平时要晚,而江流的生活习惯大多都是固定的,要是不在规定时间吃饭,他的情绪就会变得低沉,也更容易暴躁。

吕秀知道外孙这个毛病,所以每当清明重阳做斋饭的时候都会提前留出一份晚饭。

其实现在外孙的情况比起最初已经好很多了,最早的时候,要是生活习惯被打乱,他就会控制不住大吵大闹,有时候还会砸东西,现在就算打破了生物钟也只是低气压,很少有尖叫砸东西的情况发生。

“嗯。”

江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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