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宸背着阿勒江从密室上来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他非常消瘦。
如今褪下衣袍,映入眼帘的景象却更加触目惊心,让他的动作不由一顿。
阿勒江似乎感觉到他的迟疑,苦笑了下。
“幸好夏夏被你哄出去了……很吓人对吧?”
只见那紧贴着骨头的一层皮肉上伤痕遍布,鞭上,刀伤,烧伤,各种千奇百怪的伤口层层叠叠,有的已经发黑坏死,有的还尚算新鲜,伤口处翻卷着粉红色的嫰肉。
墨司宸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有条不紊地替他清理伤口。
听了阿勒江的话,他想了想,低声道:“她不会害怕,只会心疼。”
墨司宸毫不怀疑,黎夏已经在心里给邱尔泰判
了死刑。
她是那么护短的人,要是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二十年来遭受的苦楚,非得一刀一刀活剐了邱尔泰不可。
阿勒江脸上的神情混合着骄傲与愧疚。
骄傲的是,他的女儿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而且还这么有本事。
愧疚的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能陪在她身边,没能替她遮风挡雨。
他见墨司宸动作利落,便问:“你也是学医的?”
“我在英国读过一年军校,现在和夏夏一起,在京大考古系。”
阿勒江点点头,又问:“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墨司宸越发不敢松懈,谨慎地应对着未来岳父的考验,回答每个问题前都要在脑子里先过一遍,表现
得十分严谨。
但阿勒江常年遭受折磨,体力和精力都十分虚弱,又要忍受处理伤口的痛苦,很快就面露疲色。
墨司宸加快手上速度,将他身上的外伤都清理好,又推注了强效消炎药,防止伤口恶化。
他扶着阿勒江躺下,低声道:“您先休息一下,我和夏夏就守在外面。”
隔着纱幔,阿勒江只能隐约看到一抹人影,他朝着墨司宸的方向点点头,又颇具威严地补上一句:“年轻人,你还没过我这一关呢。”
墨司宸轻勾了下唇角,英俊的面孔满是自信。
“好,我随时接受您的考验。”
回到前厅,祖娅纳尔连忙迎上来,“见到阿勒江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
“很不好。”
墨司宸眸光森寒,将奄奄一息的邱尔泰拖出来。
“你只给了我囚室钥匙,还有他脚上的锁链呢?”
刚才他给阿勒江处理伤口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双脚上的铁环由于常年摩擦,脚踝处的皮肤已经反复溃烂,几可见骨。
墨司宸试图用刀砸开,可那锁链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十分坚硬。
这里又没有现代专业的工具钳,如果没有钥匙,根本无法强行拆开。
邱尔泰被墨司宸用了刑,已是遍体鳞伤。
可他遭受的痛苦,根本不及阿勒江的万分之一。
墨司宸这次下起手来越发肆无忌惮,逼问他钥匙的下落。
邱尔泰牙齿被打掉了好几颗,满嘴是
血,说话都不利索了。
然而他依旧是满脸得意之色,咬着牙含混不清的道:“没有,没有钥匙,那是王宫私库流传下来的,专门处置叛徒的镣铐,早就没有钥匙了,哈哈哈……”
黎夏端着药碗进来,就听到邱尔泰张狂的大笑,顿时怒火中烧。
她快步上前,指尖金针一闪,迅速没入他周身大穴。
邱尔泰的笑意顿时僵住,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
那是深入骨髓的剧痛,比任何皮肉之苦还要难熬。
“放开,放开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邱尔泰满地打滚,涕泗横流。
黎夏丝毫不为所动,厉声道:“想死?我偏要让你生不如死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