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漪本以为,遇到裴业这个怪人只是一个小插曲,笑笑也就过去了。
可没过两天,裴业竟然开始大张旗鼓地追求她。
无论她走到哪里,是去教室上课,还是去食堂吃饭,裴业总能出其不意地出现,将她拦住。
“玉儿,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好吗?”
司文漪不胜其烦,忍无可忍,“这位同学,封建迷信要不得,你爸妈没带你去潭拓寺拜拜菩萨吗?”
她掏出自己的学生证,打开放到裴业面前。
“你看清楚,我姓司,我叫司文漪,才不是什么潘玉儿!”
可裴业还是不死心,“不,不管
你换了多少个身份和躯壳,我都能认出来,你就是我的玉儿。”
司文漪彻底无语了,“大哥,你又不是找不到对象,干嘛非要吊死在我这棵歪脖树上啊?”
那天她回寝室以后还打听了一下裴业,知道他是哲学系大三的,长得帅家境好,在他们系也算是风云人物。
她又一次郑重强调:“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要是再纠缠我不放,我就报警了。”
裴业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你有男朋友了?是谁?”
“关你什么事?反正我们感情很好,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司文漪放了句狠话,
这才逃也似的匆匆离开。
结果当晚,她就又做梦了。
梦里,一个穿着宫装的绝色丽人一脸幽怨地看着她。
“为什么要拆散我和裴郎?”
司文漪吓得一个激灵,竟然意识到了自己是在梦中。
她大着胆子问:“你是潘玉儿?”
“是我,也是你。”
宫装美人款款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开始描眉画鬓,又打开妆奁,拿出那支九鸾钗,比划了几下,插在头上,又幽幽叹了口气。
“我和裴郎青梅竹马,他答应要娶我的,可是时局动荡,他为了河东裴氏的英名,挺身出征,我苦苦在家中等候,却不知怎
么传到了那个昏君耳中……”
司文漪听得入迷,忍不住插了一句:“可是我查过你的资料,史书上说,你是有名的祸国奸妃……”
可眼前的潘玉儿,婉约秀丽,凄婉动人,实在跟这几个字联系不到一块去。
潘玉儿听到她的话,讥讽地扯了下唇角。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就能亡了他们萧家男儿的国了?男人没骨气,史书却偏要怪在女人头上,好像没了我们这些女人,这江山就能万世流传一样,简直可笑。”
司文漪听得一怔,仔细一想,好像还挺有道理?
潘玉儿拿起丝帕轻轻按着眼
角,“我的美色为君王所闻,我若不入宫,全家老小都要遭殃,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入了宫步步凶险,没有君王的宠爱,随时都会被其他女人生吞活剥,我不争宠献媚,又如何活下去,如何能等到我的裴郎?”
等到裴业大破北魏,得胜归来,却发现自己的爱人已经成了帝王宠妃,从此一为君一为臣,见面只能口称“娘娘”“将军”,这种劳燕分飞,爱而不得的滋味,又有谁能明白?
潘玉儿转过身,楚楚可怜地看着司文漪。
“我等了千年,终于等到裴郎找到我,你就不能发发慈悲,完成我的心愿吗?”